第6章

陆-泽轻笑一声,充满了轻蔑与不屑。

“她也会到场。一个活体角膜捐赠的‘成功案例’,多好的宣传素材。让她坐在台下,看着小雅在台上光芒万丈,也算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价值了。”

“放心,她不敢闹。一个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废物,我拿捏得死死的。”

电话挂断。

整个客厅安静下来。

我能感觉到,陆泽和温雅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,等着我的回答。

我捏着手里的裙子,慢慢地,一寸寸地收紧。

然后,我抬起头,朝着陆泽的方向,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
“好啊。”

我说。

“我去。”

第5章

陆泽和温雅显然没料到我答应得如此爽快。

他们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和放松。

在他们看来,这无疑是我彻底认命的信号。

一个瞎子,一个必须依附丈夫才能生存的废物,除了顺从,还能做什么呢?

陆泽很满意我的“识时务”,他走到我身边,虚伪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“这就对了,言言。你放心,我不会亏待你的。等你‘养’好了身体,我会给你一笔钱,送你去国外最好的疗养院,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
他说得冠冕堂皇,像是在施舍一个乞丐。

我垂下眼帘,遮住眼底的冷意。

“谢谢。”

我的顺从,让他们彻底放下了戒心。

晚会前的几天,他们忙着准备,几乎把我当成了透明人。

这正合我意。

我以“身体不适”为由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。

我联系上了一个朋友,她是圈内有名的私家侦探。

电话里,我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。

“我要查一个人,一个医生。还有,帮我联系一下卫生监督局和几家有分量的媒体。”

朋友听完我的叙述,沉默了许久。

“沈言,你……”

“我没事。”我打断她,“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不再多问,“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发给我,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
挂断电话,我将盲杖连接到电脑,把那段时间录下的所有视频都打包发了过去。

视频里,陆泽和温雅的每一次亲吻,每一次交谈,都清晰无比。

尤其是他们嘲笑我、侮辱我的那些话,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刀,一遍遍凌迟着我的心。

“你看她那个样子,像不像一条离了水的死鱼?”

“阿泽,你说她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,会不会害怕得哭出来?”

“哭?她还有脸哭?能把眼睛给你,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!”

我戴着耳机,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对话。

不,我不会哭。

眼泪是弱者的武器,而我,再也不会软弱了。

除了联系朋友,我还做了一件事。

我给我那位远在国外,已经退休的法学教授舅舅打了一个电话。

舅舅是我母亲唯一的亲人,也是这个世界上,我最信任的人。

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。
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,然后是舅舅压抑着怒火的声音。

“言言,你等着,我马上订机票回去!”

“不,舅舅。”我阻止了他,“您先别回来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