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衍觉得自己暗恋的对象江叙，可能脑子有点不太好使。
这个认知始于图书馆闭馆前的最后十五分钟。作为A大计算机系公认的高岭之花，江叙此刻正蹲在文学区最角落的书架前，脊背挺得笔直，侧脸线条优越得能让画院学生当场写生，手里却捧着一本封面印着“霸道校草的契约甜心”的书，看得目不转睛，连周衍走到他身后三步远都没察觉。
周衍捏着《高等数学》的手指紧了紧，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。他暗恋江叙快两年，从大一新生辩论赛上对方穿着白衬衫侃侃而谈开始，就栽在了这人清冷又干净的气质里。可眼前这场景，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人——毕竟能把狗血言情小说看出学术论文专注度的校草，整个A大恐怕找不出第二个。
“那个……同学？”周衍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，“图书馆要闭馆了。”
江叙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，僵硬地转过头。他的睫毛很长，垂下来的时候能遮住眼底的情绪，此刻却因为惊讶微微颤动着，耳尖还泛着点薄红。周衍盯着那抹红色，心跳漏了一拍，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。
“啊……谢谢。”江叙合上书，动作快得像是在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，“我马上走。”
周衍看着他把书塞回书架，书名的最后两个字“甜心”还在眼前晃悠，忍不住没话找话：“你也喜欢看……这类小说？”
江叙的脚步顿住，猛地转头看他，眼神里带着点匪夷所思的震惊，像是在看一个突然说要吃土的正常人。“不是，”他飞快地否认，语速快得有些结巴，“我是帮我妹找的，她让我帮她还书。”
“哦。”周衍点点头，心里却默默吐槽：你妹让你还书，你蹲在这儿看了半小时？
两人并肩往图书馆外走，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，又在身后熄灭。周衍偷偷用余光瞥江叙，对方正低头看着地面，耳尖的红色还没褪去，连带着后颈的皮肤都泛着点粉。他忽然觉得，江叙好像也没那么高冷，甚至有点……可爱？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就被江叙突然的一声“小心”打断。周衍没反应过来，脚下一滑，整个人往前扑去——眼看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，手腕却被人猛地拽住。
江叙的手心很烫，手指修长有力，攥着他的手腕时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。周衍被拉得踉跄了一下，撞进了对方怀里。鼻尖蹭到江叙的衬衫领口，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阳光的味道钻进鼻腔，周衍的脸瞬间红成了番茄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江叙的声音就在头顶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没、没事。”周衍挣扎着想要站直，却因为重心不稳，又往旁边倒去。江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，两人的距离更近了，近到周衍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起伏。
走廊里的声控灯恰在此时熄灭，黑暗瞬间笼罩下来。周衍僵在原地，连呼吸都放轻了，只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，还有江叙略显急促的呼吸。
“那个……灯灭了。”周衍干巴巴地说。
“嗯。”江叙的声音有点哑，“我去找开关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