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校尉走到陈默面前，居高临下地问。
“陈……陈默。”陈默声音有些发颤，不是装的，是真的怕。他知道，只要校尉一句话，自己可能就会被拖出去打死。
“你也是白天跪在宫门前的刁民？”校尉又问。
陈默点了点头，不敢说话。
校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突然笑了，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：“看你这模样，倒不像个安分的。不过也好，宫里正好缺人，你跟我走一趟吧。”
陈默愣住了：“大人，您……您是说让我入宫？”
“怎么？不愿意？”校尉挑眉，“刚才在宫门前不是哭着喊着要入宫吗？现在给你机会了，又不敢了？”
陈默心里又惊又喜，还有一丝不安。他不知道校尉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，要把自己带进宫，但这无疑是一条活路——至少在宫里，不会饿死。他赶紧磕头：“谢大人开恩！谢大人开恩！”
“起来吧。”校尉转身，“跟我走，别耍什么花样，否则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陈默跟着校尉走出破庙，其他流民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，还有一丝嫉妒。他回头看了一眼破庙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——这些人，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今晚。
锦衣卫的马车上，陈默坐在角落里，怀里紧紧揣着那个乌木盒子。他能感觉到盒子的温度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烫，提醒着他《葵花宝典》的存在。
“大人，为什么要带他入宫啊？”一个锦衣卫小声问校尉。
校尉瞥了陈默一眼，压低声音说：“魏公公最近在找会武功的人，尤其是那种能吃苦、命硬的。这小子刚才在破庙里，眼神不慌不乱，比其他人强多了，带回去给魏公公看看，说不定能用上。”
魏公公？陈默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天启年间的魏公公，除了魏忠贤，还能有谁？那个权倾朝野的“九千岁”，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大宦官。
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更大的坑里。入宫虽然能活下来，但要面对魏忠贤这样的人物，恐怕比在外面饿死还要危险。
马车走了大约一个时辰，终于到了紫禁城门口。夜色中的紫禁城灯火通明，宫墙高耸入云，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，随时准备吞噬掉进入它口中的一切。
校尉把陈默交给了一个小太监，然后就离开了。小太监看起来二十多岁，脸上带着谄媚的笑，对陈默说：“跟我来吧，魏公公还在等着呢。”
陈默跟着小太监穿过一道道宫门，走在长长的走廊里。走廊两侧挂着宫灯，灯光摇曳，把影子拉得很长。他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丝竹声，还有女人的笑声，和白天在永定门外看到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你叫陈默是吧？”小太监突然开口，“我叫小李子，以后你要是在宫里混得好，可得多照顾照顾我。”
陈默赶紧点头：“李公公客气了，我刚入宫，什么都不懂，还得靠李公公指点。”
小李子笑了笑：“算你懂事。不过你可得记住，在宫里做事，最重要的就是听话，尤其是魏公公的话，千万不能违抗。还有，不该问的别问，不该看的别看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