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缠住的藤妖动作明显迟缓,倒刺上的幽绿光渐渐黯淡。句芒趁机挣脱束缚,残魂往青禾魂身边靠了靠,梧桐叶袍与药锄袍的灵光交织,竟在半空组成个残缺的共生咒图案。“青禾……” 句芒的声音带着欣慰,“你以魂寄草,竟能暂时压制它的凶性……”
树妖的树干剧烈摇晃,树皮上的裂缝突然喷出股黑气,黑气落地化作个模糊的灵核虚影。“蠢货!” 灵核虚影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,“忘了你为何枯萎吗?是灵脉议会偏袒金域,断了你的木脉供给!” 黑气涌入青禾树,树妖的血红花瓣再次暴涨,枝蔓猛地抽向青禾魂,“只有吞噬一切,才能夺回属于你的灵脉!”
青禾魂被枝蔓扫中,虚影淡了几分,却仍固执地往前飘:“我记得你枯萎时的样子,根须干得像柴薪,是木域的百姓轮流挑水浇灌,才让你抽出新芽。” 她往树身靠近,指尖轻轻触碰树皮上的裂缝,那里竟渗出几滴清澈的液珠,像是树妖的泪水,“你吞的不是仇人,是曾救过你的人啊。”
阿铁突然发现,青禾墓碑上的那株禾苗正在疯长,苗叶顺着碑身攀爬,竟与青禾魂的衣袍相连。更神奇的是,禾苗的根须穿透碑底,往青禾树的方向延伸,所过之处,被妖气侵噬的土地竟泛起淡淡的绿意。“是青禾医师的执念在护着它!” 阿铁的矿渣坠突然发烫,坠子上的矿痕与禾苗的根须产生共鸣,“这苗在往树妖那长,像是要…… 给它喂什么东西?”
句芒的残魂突然亮起,他的木杖虚影往禾苗上空一指,空中立即浮现出完整的共生咒:“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……” 咒文声中,青禾树的枝蔓动作愈发迟缓,那些被它吞噬的生灵精气,竟有部分顺着根须往地下渗透,滋养着被破坏的灵脉。
树妖的树洞深处传出痛苦的呜咽,树干上的裂缝中渗出更多清澈的液珠,液珠落在地上,竟让枯萎的同心草重新发芽。阿铁往树洞望去,隐约看到树心处嵌着块巴掌大的残片,残片上刻着归藏卦的木爻,只是爻画是倒写的,与金域钢甲狼颈间的残片纹路相似,正泛着淡淡的黑光,与灵核虚影共鸣。
“是逆木爻!” 句芒的残魂指向那块残片,“灵核用逆卦篡改了它的灵智,让它把吞噬当成滋养…… 树心定有灵核的实验日志,里面定有破解之法!” 他的话音未落,青禾树突然爆发出股强大的妖气,枝蔓疯狂舞动,这次的目标不再是生灵,而是青禾的墓碑和那株倔强的禾苗。
青禾魂猛地挡在墓碑前,虚影与禾苗的灵光完全融合,竟在碑前凝成道淡绿色的结界。“树兄,醒醒啊!” 她的声音带着泣音,手中的同心草突然绽放出五灵色的花,“你看,我们的花又开了…… 你说过,花开的时候,就是共生道成的时候……”
树妖的主枝在结界前停住,枝尖的血红花瓣一片片凋零,露出底下原本的青绿色。树洞深处传来声悠长的叹息,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终于释放。阿铁注意到,树心的逆木爻残片黑光渐弱,而万木冢中心的灵脉母晶,那被根须紧紧缠绕的灰黑色晶石,此刻竟透出丝微弱的绿光,像是在回应青禾魂的呼唤。
藤妖们的动作渐渐停止,倒刺上的幽绿光彻底消失,藤身开始变得枯黄。句芒的残魂趁机重整灵脉,他的梧桐叶袍化作无数光点,融入地下的根须网络,试图引导被吞噬的精气回归正途。“快…… 趁它犹豫……” 句芒的声音愈发微弱,“阿铁,想办法把青禾的同心草种到树心…… 只有她的药气能中和逆爻的戾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