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消失的玩伴与轮回的季节
冲进家楼道时，我才发现手里还攥着半片槐花。雪花被关在门外，楼道里却比刚才更冷了，墙壁上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。“阿杰他们呢？”我突然想起刚才还在石桌上画格子的玩伴，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，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。“可能回家了吧，下这么大的雪。”陈默跺了跺脚上的雪，“我们也上去吧，你家里总比外面暖和。”我点点头，可心里却莫名地不安。推开家门，迎接我们的不是往常的饭菜香，而是一片死寂。客厅的窗户关着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连灯都没开。“妈？爸？”我喊了两声，没人答应。陈默打开灯，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客厅，却照不散那股冷清。茶几上的玻璃杯里还剩着半杯水，杯壁上的水珠没干，像是主人刚离开不久。“他们可能出去了。”陈默安慰我，可他的眼神也有些闪烁。我走到阳台，掀开窗帘往下看。院子里空荡荡的，石桌上的粉笔格子还在，旁边散落着没吃完的半袋薯片，可阿杰和其他玩伴都不见了踪影。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，覆盖了我们刚才的脚印，整个小区安静得可怕，只有雪花落下的声音。
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是条群消息，来自小时候的玩伴群。
阿杰：【都回家了，别在外面待着】
莉莉：【雪太大了，我妈叫我赶紧回来】
大鹏：【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很奇怪？天暗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龙叫了】
阿杰：【别瞎说，赶紧回家！】
最后一条消息是阿杰发的：【小雅，你也快回家，所有人都回家了，季节就会变的】
季节就会变的？我盯着这句话，心里咯噔一下。刚才还是六月的夏天，突然下起了大雪，这难道就是季节的变化？可这变化也太诡异了。“怎么了？”陈默走过来，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手机屏幕。“阿杰叫我们回家，说所有人都回家了，季节就会变。”我把手机递给她，“你不觉得奇怪吗？这雪下得太突然了，还有门口那个被冻住的人……”陈默还没来得及说话，窗外的雪突然停了。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，照在雪地上，反射出刺眼的光。更奇怪的是，那些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，屋檐下滴着大颗的水珠，很快就汇成了小溪。院子里的梧桐树抽出了新的绿芽，石桌上的粉笔格子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，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——不是冬末春初的料峭，而是盛夏雨后的湿热。我和陈默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。“雪……停了？”陈默走到窗边，伸手推开窗户，一股带着热气的风涌了进来，吹得窗帘猎猎作响。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显示的时间是17点23分，日期还是今天，可刚才那场诡异的大雪，仿佛从未发生过。“我们刚才……是不是出现幻觉了？”我喃喃自语，可手心残留的冷汗和耳边似乎还回响的龙吟，都在告诉我那不是幻觉。“不管是不是幻觉，先出去看看吧。”陈默的声音很平静，我们走出单元楼，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。刚才被大雪覆盖的地面此刻湿漉漉的，槐花落在水洼里，荡起一圈圈涟漪。小区门口的冰雕也消失了，那个穿黑外套的男人不见踪影，仿佛只是我们的一场噩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