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刷单诈骗背上网贷四五万，我瘫在出租屋等死。 绝望中刷到财经博主狂喊：“24年史诗级牛市已启动，满仓干就完了！” 一个疯狂念头窜进脑海：既然已经烂命一条，何不赌上最后一把？ 我反手下载所有借贷APP，撸遍全网五十万高利贷。 All in最强龙头，九死一生打板术，账户滚雪球翻到八百万。 催债的突然找上门，我笑眯眯打开账户：“这点小钱，要不跟我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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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的光，幽幽地映着我死灰般的脸，像停尸间里审视遗容的冷灯。
【天天贷】尊敬的客户，您尾号6666的借款已逾期3天，欠款总额42768.51元。请立即还款，否则将上报征信并采取法律措施……
【黑人银行】您的信用卡最低还款额2350.00元尚未归还，逾期将产生额外利息……
【私人号码】李哲！欠我们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？给你脸了是吧？电话不接短信不回？明天之前看不到钱，你老家的爹妈会收到点什么好东西，我们可就不保证了！
最后那条短信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，狠狠扎进我眼球，冻得我脑仁生疼。我手指一哆嗦，手机“啪”一声砸在鼻梁上，钝痛。可我懒得去揉，只是直挺挺地躺着，像一条扔在砧板上等待开膛破肚的鱼，望着出租屋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楼上漏水洇开的、不断扩大的霉斑，它扭曲蔓延的形状，像极了我这烂透、发臭的人生。
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泡面汤变质后的酸馊味，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、属于穷途末路的绝望气味。
四万两千七百六十八块五毛一。对我这种刚毕业半年、工作朝不保夕、月薪刨去房租水电勉强糊口的社畜来说，这不是巨石，这是一整座倾覆下来的山。足以把我那点可怜的脊梁骨彻底压碎，碾进泥里。
就为了那该死的刷单骗局！高中同学张强，那个以前看起来还算老实巴交的家伙，说得天花乱坠，稳赚不赔，拉我入伙。“哲哥，信我，平台有漏洞，薅一波就跑，躺赚！”头两笔，三五百的佣金确实秒到账，那点甜头像鸦片，轻易勾出了心底最蠢蠢欲动的贪念。脑子一热，理智烧光，撸光了所有能想到的网贷额度，凑了四万五，一把给他打了过去……然后，就没有然后了。
微信红色感叹号。电话里永远是“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”。人间蒸发。期间我想过去报警处理，但是时间也来不及了。
留下我一个人，对着后台那个永远提现失败的虚假网站，还有手机里开始疯狂咆哮的催债短信和电话。恐惧不像潮水，它像水泥，一夜之间从脚底板灌上来，凝固了，把我钉死在这张散发着霉味的床上。
工资？下个月十五号才发，那点钱连最低还款额的零头都不够。告诉家里？老家爹妈刨一辈子土坷垃，攒下的那点血汗钱是给他们自己看病养老的，我开不了口，还不如杀了我。
完了。真的完了。废了。
我闭上眼，喉咙里堵着硬块，涩得发疼。恨不得现在就来场地震，或者天花板直接塌下来，把我连同这烂摊子一起埋了，一了百了。
手机又“嗡”地震了一下，屏幕自动亮起，刺得我眼皮一跳。是某个手滑关注了的财经博主的短视频推送，标题血红得扎眼，配上他几乎要裂屏而出的激动大脸——“九百年一遇！史诗级牛市已确认启动！满仓！满仓！干就完了！改变阶层的暴富机会就在眼前！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