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顶灯昏黄,照着了我右手虎口那道月牙形疤。不自觉地我指腹摩挲着它,像摩挲一条沉睡的蛇。
“沈司呈,你终于疯了。”
我对着镜子笑了起来,却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车子重新启动,我驶向市区最高的天台。
凌晨的风,大得能把人掀下去,让我莫名觉得很爽。站在天台地边缘,我冲着黑夜大喊:“许照——我来了!”
回声都被路上车流吞没,“咔”的一声却在我心底清晰响起——那是暂停键被按下的声音。
十年伪装,到此为止。
2 深夜接机阴谋初现
低头看了看表,12:17,离天亮还有五小时。足够我回家换套西装,再亲手把自己送上断头台。
转身,我对着虚空竖起中指:“林照照,游戏开始。”
风呼啸而过,像回答,也像嘲笑。
我大步离开,背影被路灯拉得老长,像终于挣脱牢笼的兽。
这一刻——目标锁定,不死不休。
凌晨十二点二十,我把车扔在天台停车场,打车回了别墅。一路上脑子跟打翻的调料罐似的,酸甜苦辣全往外冒。
司机从后视镜瞄我:“先生,你还好吗?脸色看着有点不太好。”
我虽不知自己脸色差到了了什么地步,可想来能让司机都开口询问了,定然是有些吓人的,恶趣味突然冒了出来,咧嘴一笑:“没事,刚决定去死而已。”
司机手一抖,被吓得差点撞上护栏。
我知道玩笑开过头了,赶忙递过去一张红票票,“别怕,我只是去演一出戏,演完就活回来了。”
进屋,没想开灯,我凭着月光摸到酒柜,随手拎出一瓶伏特加,仰头就灌。
酒精烧得喉咙发疼,也把我烧得更清醒。
微博评论还在疯涨——
#沈司呈直播庭审#已经爆到第一,后面跟个紫红色的“爆”。
到家点开手机,评论跳出的第一条:“哥哥别怕,一块钱我们给你凑!”
我嗤笑,怕?
我怕的是明天自己不敢抬头看许照的眼睛。
手机忽然震动,老周发来视频邀请。
一点接通,就看见他那已经涨成猪肝色的脸,“你真想当众处决自己?”
“是公开卸妆。”
我语气随意的纠正他,顺手把月亮胸针扔桌上,金属撞击玻璃发出脆响,“我演了十年完美情人,累了。”
老周脸色复杂,沉默几秒后忽然压低声音:“林照照回国了,今晚的飞机。”
握着酒的手指一顿,酒液差点洒出来。
十年,她终于肯回来了。
“地址。”我嗓音发干。
“瑞士航空,T3,凌晨五点落地。”老周叹气,“你要去堵她?”
“不,我去接她。”我咧嘴,笑得牙根发痒,“接她一起下地狱。”
挂断电话,我冲进浴室,冰冷地水从头浇到脚,等醒酒到差不多时望向了镜子里的男人,眼白布满血丝,嘴角却翘着。
我抬手,对镜中人比了个枪:“沈司呈,你终于疯了。”
换好衣服,我抓起车钥匙,直奔机场。
天空泛起蟹壳青,航班信息屏滚动,瑞士航空准时降落。
站在出口,我盯着人群,像盯着一部即将上映的恐怖片。
林照照出来了——白裙、墨镜、额头一道淡粉疤痕,像刻意保留的“受害者”标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