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第一炉香:九帝崩殂?开局共堕无间穴

三十三天,至高处,郁单无量天。

神辉如潮,涤荡着玉宇琼楼,每一缕光斑皆蕴含无穷生机,滋养万界。郁单无量天帝静坐于无极神座之上,周身道光氤氲,似有非有,似空非空,与诸天法则共鸣。

他是九天生神上帝之首,执掌万物生发,宇宙玄机。

蓦地,那浩瀚无边的神辉剧烈一颤,如同亘古不变的星河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了一把。

郁单无量天帝倏然睁开神目。

不对。

并非他的神域有恙,而是…维系另外八重至高天界的、那八道与他同源而异质、交相辉映了无数纪元的无上神格气息,正在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,毫无征兆地——湮灭!

上上禅善无量寿天的寂灭轮回之意,梵监须延天的时空延展之念,寂然兜术天的净魔镇邪之威,波罗尼密不骄乐天的妙音惑智之能,洞元化应声天的化衍万声之奥,灵化梵辅天的辅教化育之德,高虚清明天天的洞彻虚妄之明,无想无结无爱天的超然绝情之境……

消失了。

就在同一刹那,干净得像是被从宇宙的根基上彻底抹除!

惊悸如冰冷的九天玄雷,劈开他万劫不动的道心。发生了什么?谁能同时向九大上帝出手?不,这绝非外力侵袭,更像是…自内而外的崩解!

他神念如狂涛,瞬间就要跨越无尽时空,探向那八处已然死寂的帝座。

然而,就在他的神念即将触及第一处——上上禅善无量寿天废墟的边缘,一股远比神格湮灭更加深沉、更加恶毒、沛莫能御的力量,自三十三天之下那最深、最暗、一切仙佛神圣皆避之不及的绝地——无间魔渊,轰然爆发!

那并非有形的攻击,而是一道诅咒。一道以无尽怨念、万灵业力、混沌恶欲交织而成的漆黑洪流,撕裂层层天障,无视一切法则,精准无比地扑向那九处本应至高无上、此刻却或湮灭或震骇的帝座核心!

“尔等既享天地同寿,万仙朝拜,安坐云端……”

一个非男非女、非老非少,汇聚了亿万痛苦嘶嚎的声音,直接响彻郁单无量天帝的神魂最深处,带着最彻骨的恶意与嘲弄。

“今便罚尔等…亲身历尽众生之苦!”

“饥馑、病疫、兵戈、痴愚、别离、怨憎……众生所承受的一切,尔等皆需一一品嚐,直至骨销魂散,真灵永坠!”

“此乃——无间共堕!”

郁单无量天帝周身亿万丈神光猛地向内坍缩,试图抗衡那诅咒之力,但那力量太过诡异歹毒,竟直接作用于他们存在的最本源。

他感到自己的神格正在被强行剥离、封印,对宇宙法则的感知瞬间模糊、断绝。无敌的神力如退潮般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与…冰冷。

视线陷入绝对的黑暗前,他最后“看”到的,是另外八道同样被漆黑诅咒锁链缠绕、拖拽着坠向下方无尽凡尘的…模糊帝影。

痛。

刺骨的痛。

还有冷,一种渗入骨髓、带走所有温度的湿冷。

郁单无量天帝,或者说,曾经是他的存在,艰难地掀开了仿佛重若千钧的眼皮。

映入眼帘的,是灰暗低垂的天空,肮脏泥泞的土地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复合气味——腐烂的有机物、硝烟、以及…若有若无的血腥和疫病特有的秽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