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给顾延之当了三年替身。
今天是合同到期的日子。
他坐在沙发上.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.没点。落地窗外的京市灯火璀璨.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.却又有些模糊。
气氛有点沉。
他大概以为我在等一个宣判.或者在酝酿一场歇斯底里的哭闹。
毕竟.他的白月光温软回来了。
“姜冉。”他终于开口.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.低沉又有磁性.像大提琴。
“三年了.你跟着我辛苦了。”
他从茶几下拿出一张支票.推过来.动作很潇洒.也很凉薄。
“这个你拿着.密码是你生日。城西那套公寓也过户给你。以后别联系了。”
他说得干脆利落.像在打发一个跟了自己三年的……员工。
哦.对。我就是员工。
我没去看那张支票.而是从我的公文包里.拿出了一沓A4纸.整整齐齐地用燕尾夹夹着。
我把它放到他面前.推了过去。
“顾总.不用了。按合同.我们两清。”
他皱了皱眉.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。
我笑了笑.很职业的那种.嘴角上扬八颗牙。
“这是我这三年的工作总结.还有一份详细的交接手册。温小姐刚回国.可能有些生活习惯您不太清楚了.这里面都做了更新。希望对您有所帮助。”
顾延之的表情.第一次出现了空白。
他看着那份打印得堪比公司财报的“交接手册”.封面黑体加粗——《关于维系与温软女士良好关系的指导方案V3.0（终版）》。
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.烟灰掉了一截.落在他昂贵的手工西裤上。
“你……这是什么意思？”他的声音有点哑。
“意思就是.合作愉快.顾总。”我站起身.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.“这三年.感谢您的慷慨。祝您和温小姐.百年好合.生活幸福。”
我冲他微微鞠了一躬.标准的商务礼仪。
没有哭.没有闹.甚至没有一丝留恋。
就像一个项目终于完美收官.我这个项目经理.准备离场了。
我能感觉到他那道探究、审视、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视线.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。
他可能在想.我这是什么新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吗？
可惜.我没时间陪他玩了。
我走到玄关.换上自己的平底鞋.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。高跟鞋这玩意儿.真是反人类的设计。
刚打开门.一部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别墅门口.车灯闪了两下。
我没回头.径直走了出去.拉开车门.坐了进去。
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过头.冲我温和一笑.“都处理好了？”
“嗯.沈总。我们走吧。”
车子平稳地驶离。
我从后视镜里.看到顾延之冲了出来.他站在别墅门口.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.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错愕和……茫然。
他大概以为我会哭.会求他别走。
真没劲。这个梗早就用烂了。
市场.需要新的刺激。
而我.就是那个刺激。
2
车里开着暖气.沈聿给我递过来一杯温水。
“他没为难你吧？”
我摇摇头.喝了口水.“没有。他可能还没反应过来。”
沈聿笑了.他是顾延之生意上的死对头.京市新贵.温文尔雅.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含情脉脉.实际上是只笑面虎。
“我看了你给我的计划书.很有意思。”沈聿说.“用三年时间.研究透一个顶尖消费者的心理和行为模式.再以此为基础.创立一个高端定制服务品牌。姜冉.你是个天才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