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岁那年，系统故障，我和攻略对象季沉被困在副本，他把唯一的生路给了我。
十八岁那年，我攻略失败即将被抹杀，他自愿献祭一半灵魂，撕裂主系统，把我保了下来。
此后，他每个月都会进入惩罚世界三天。
忍受剥皮抽骨之痛，为我换取生命值。
可这次他进去七天都没回来，我怕他魂飞魄散，强行闯入。
却见他正抱着新任宿主，将我续命的生命值导给她，“乖，有了这个你就不用做任务了。”
“滴”
我启动了最终的同归于尽程序，指着屏幕上的倒计时。
“解绑她，还是和我一起消失，你选一个。”
1.
猩红的倒计时在虚空中跳动，数字每减少一秒，整个惩罚世界的数据流就紊乱一分。
天空龟裂，大地崩塌。
季沉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他怀里的女孩吓得瑟瑟发抖，一张小脸苍白如纸。
“林舟，停下！”季沉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命令的口吻。
我没动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看他下意识将那个叫安雅的女孩护得更紧。
看他望向我的眼神，充满了戒备与陌生，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。
“你疯了？这是同归于尽程序，我们都会被格式化！”他的语气急躁，眉宇间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戾。
我笑了。
“我们？”我重复着这个词，觉得无比讽刺，“你和我，还算‘我们’吗？”
倒计时跳到了“18”。
季沉眼中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，他猛地推开安雅，朝我冲来。
“把权限交出来！”
他想强行终止程序。
我看着他伸向我手腕控制面板的手，那只手，曾牵着我走出无数绝境，曾为我擦去血污，也曾在我濒死时，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。
如今，它却要为了另一个女人，夺走我最后的底牌。
倒计时“10”。
我没有反抗，甚至没有闪躲。
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前一秒，我轻声开口。
“季沉，你为我挡过刀，碎过骨，献祭过灵魂。”
“所以，我一直以为，你永远不会背叛我。”
他的动作顿住了。
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复杂情绪，或许是愧疚，或许是……不耐烦。
“林舟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他还在试图解释，那套安抚我的惯用说辞。
可我不想听了。
倒计时“5”。
“4”。
“3”。
他的脸色彻底白了，他看着我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惊魂未定的安雅。
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那一刻，他做出了选择。
他没有再试图抢夺我的权限，而是转身，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个数据屏障，将安雅牢牢护在其中。
用尽全力，抵御即将到来的数据风暴。
他把后背，那个我曾经最熟悉、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后背，留给了我。
和我启动的，足以毁灭一切的程序。
“滴——”
归零。
世界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崩塌。
我终止了程序。
在最后一秒。
因为我突然明白，同归于尽不是对他最狠的报复。
让他活着，眼睁睁看着他选择的一切，如何将他反噬，才是。
他僵硬地转过身，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和一丝错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