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他趴在桌案上“看”《孙子兵法》，墨渍就沾在这个位置，连形状都分毫不差。
“王爷，您书房里那本《孙子兵法》，第十五页是不是永远夹着一支狼毫笔？
笔杆上还刻着‘承煜’两个字？”
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，“还有院外那棵西府海棠，前六天我每天都数，永远是五朵花，一片叶子都没多掉过。
大楚的海棠花，花期有这么长吗？
您别骗我了，我们是不是一直在重复这几天的日子？”
萧承煜猛地回头，眼底的伪装彻底碎了，只剩下疲惫和慌乱。
他伸手想扶我，又像怕碰碎什么似的缩回去：“晚儿，别问了……再问下去，你会被‘清除’的。
上一个问这么多的是清瑶，她现在……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。”
“清除？”我后退一步，太阳穴突然传来尖锐的剧痛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。
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——实验室的台灯、爸妈在电话里笑着说“等你回家吃饺子”、卡车撞来的火光，突然被一行冰冷的黑色文字撕碎：
“角色编号007，身份：镇北王萧承煜的替身王妃，核心设定：恋爱脑，为男主牺牲，推动‘白月光替身’‘追妻火葬场’剧情线发展。”
“不……这不是真的！”
我抱着头蹲在地上，指甲深深掐进头皮，温热的血珠渗出来，顺着脸颊往下流，可我却感觉不到疼。
萧承煜蹲在我对面，想帮我擦眼泪，却被我疯了一样推开：
“你别碰我！我是林晚，是21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，我不是什么编号007的纸片人！我爸妈还在等我回家，我还有论文没写完！”
萧承煜没再靠近，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，封面被翻得磨损，上面用楷书写着《镇北王的替身罪妻》剧情大纲。
他把书递到我面前，指尖轻轻点在第七章：“你看，这里写着‘女主林晚发现循环剧情，情绪崩溃，男主隐瞒真相以保护女主’。
我们说的每一句话，做的每一个动作，甚至你现在的眼泪，都在这本大纲里写得清清楚楚。”
我颤抖着手翻开大纲，纸页上的字迹像活过来一样钻进眼睛：
“第十天：女主接受纸片人身份，主动为男主献血解密信，获得男主短暂好感；第十五天：女主为救男主，替男主挡下柳侧妃的毒箭，重伤昏迷；第二十天：女主醒来后，男主开启追妻火葬场剧情，女主最终原谅男主，两人HE。”
泪水砸在纸页上，晕开了“主动献血”四个字。
原来我以为的“反抗”，我以为的“清醒”，都只是作者笔下的“剧情节点”。
我连难过的资格，都是别人设定好的。
2.
接下来的半个月，我把自己关在“晚晴院”里，连春桃送来的饭都只动几口。
院子里的西府海棠依旧开着五朵花，每天清晨都会有新的安神汤放在桌案上，萧承煜会在门口站一会儿，不说话，也不进来，只是隔着门听里面的动静。
我好几次从窗缝里看到他，手里攥着苏清瑶的血玉镯，眉头皱得很紧。
我把那本剧情大纲翻了不下百遍，书页边缘被我翻得起了毛。
我开始疯狂反抗，像困在笼子里的兽，想撞开这层看不见的“设定”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