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仙门无道
阴雨连绵，仿佛永远不会停歇。
林晚跪在泥泞中，破损的青衫早已湿透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她怀中抱着一个瘦小的身躯，那孩子脸色青白，已无生息，唯独眼睛还固执地睁着，望向那扇朱红大门。
“求求你们，开开门...让她看一眼，就一眼...”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，雨水混着泪水从她脸颊滑落。
门内两个守门弟子相视一笑，其中一人懒洋洋地回道：“师兄正在静修，岂是你们这等外门弟子能打扰的？快滚吧，别脏了这门前的青石板。”
林晚不再哀求，只是将怀中的小女孩又抱紧了些。小禾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，那双曾闪烁着希冀光芒的眼睛，此刻空洞地望着苍穹派最高最华丽的殿宇——那是掌门亲传弟子楚墨白的居所。
曾几何时，小禾拉着她的衣角，天真地问：“晚姐姐，楚师兄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厉害吗？我要是能看他一眼就好了，就一眼！”
那时的林晚怎么回答的？她只是摸摸小禾的头，什么也没说。
雨越下越大，冲刷着小禾脸上的污渍，也冲刷着林晚心中最后一丝希望。
她知道，小禾再也见不到那位传说中的天才了。
而这一切，是怎么开始的呢？
—
2 山妖之劫
三个月前。
“快点！磨蹭什么？想被山妖当晚餐吗？”领队师兄王猛回头呵斥。
林晚喘着粗气，勉强跟上队伍。作为苍穹派外门弟子，她被派来参与这次清剿山妖的任务。像她这样资质平庸的弟子，门派中有成百上千，每次危险任务，他们总是冲在最前头。
“抱歉，师兄。”林晚低声应道，加快了脚步。
同队的赵玉儿嗤笑一声：“废物就是废物，连赶路都吃力。”
林晚抿唇不语。她入门三年，仍停留在炼气三层，而同期的赵玉儿早已炼气五层，自然有资格嘲笑她。
夜幕降临，队伍在一片相对安全的林间空地休息。众人围坐分食干粮，没人注意到林晚悄悄留了半块饼子藏在袖中。
等大家睡下后，她独自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，将饼子放在树根处，轻声道：“出来吧，我知道你在那。”
树后窸窣一阵，钻出个瘦小的身影。那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，衣衫褴褛，面黄肌瘦，唯独一双眼睛大而明亮，此刻写满了恐惧。
“对、对不起，我太饿了...”小女孩手里还攥着前两天林晚留下的食物残渣。
林晚叹了口气：“你家人呢？”
“都死了。”小女孩低下头，“山妖来了，爹娘把我藏在米缸里...等我出来，他们都...村子也没了。”
林晚心中一痛。这世道，妖魔横行，修仙者高高在上，受苦的永远是普通人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 “小禾。” “吃吧，以后饿了就直接来找我，别偷偷摸摸的。”林晚把饼子递过去。
小禾怯生生地接过，狼吞虎咽起来。
从那天起，小禾就像个小尾巴一样悄悄跟着林晚的队伍。林晚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，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，无法照顾这孩子，只能偶尔省下点口粮接济。
“晚姐姐，你是苍穹派的仙人吗？”有一次，小禾边吃边问。
“我只是个外门弟子，离成仙还远着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