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老二周明辰突然推开杂屋的门，手里拎着个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亮得晃眼。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声音没什么起伏，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哥，黄志强不仅贪了拆迁款，还跟境外洗钱集团勾结，我刚黑了他的海外账户，冻结了五个亿的赃款，所有证据已经加密发送到中央纪委了。”
我凑过去看他的电脑屏幕——上面全是英文的账户名称和一串串长长的数字，还有黄志强跟外国人的聊天记录，照片里的他揣着鼓鼓囊囊的信封，笑得一脸油腻，身后是金碧辉煌的赌场。
明阳突然扯下左胳膊的袖子，那看似张扬的“狼头”纹身，其实是用特殊水溶性颜料画的，他随手抹了两把，纹身就淡了，露出底下一块淡粉色的疤痕，疤痕旁边，是个小小的警徽纹身。“黄志强，”他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我是市刑侦支队卧底组长周明阳，你跟黑恶势力勾结，放高利贷、强拆民房的事，我们盯了你整整两年。”说着，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，巷口立刻冲进来一队特警，手里端着盾牌，当场就把黄志强和四个保镖按在地上，手铐“咔嗒”锁上的声音，在安静的巷子里响得格外清楚。
周围的街坊早就围了上来，王伯拽着我的手直发抖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秀兰啊，你家明宇是……是特派员？明阳他……他是警察？”我站在原地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，不是难过，是委屈，是骄傲——原来我那三个“不成器”的儿子，不是没本事，是把本事用在了最该用的地方，是拿命在守护着这方天地，也守护着我这个没用的妈。
明宇蹲下来，帮我捡地上沾了泥的大肠，动作轻轻的，声音也轻：“妈，没告诉你实话，是怕你担心。我当年撕了上海投行的offer，是中央金融办找我，让我负责盯境内外的洗钱案，你这卤味摊正好在他们的洗钱链条上，我蹲在这儿，既能盯着他们，又能陪着你。”
明辰把电脑塞进背包里，蹲下来帮我擦衣服上的卤汁，手指细细的，动作很轻：“妈，我没搞网贷，我是国家网络安全中心的技术骨干，上次境外黑客攻击咱们的核电站控制系统，是我带队守住的防火墙，那电脑是量子加密的，外面有钱也买不到。”
明阳挠了挠头，把染黄的头发揉回黑色——后来我才知道，那是一次性染发膏，他伸手帮我拍掉身上的灰尘：“妈，我没跟人打架，那是跟线人接头，上次在边境抓毒贩，我左腿中了一枪，怕你看了心疼，才说训练摔的，那铁棍是道具，吓唬小混混用的。”
那天之后，老城区的人看我的眼神全变了——以前是同情，是惋惜，觉得我养了三个没出息的儿子；现在是敬畏，是羡慕，见了我就喊“陈阿姨好”，语气里带着客气。可我还是天天四点起床熬卤汤，六点出摊，日子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。明宇依旧蹲在台阶上，只是手机换成了黑色的加密款，偶尔接个电话，开口就是“对，资金流向盯紧点，别让他们跑了”；明辰还是关在杂屋里，只是窗帘拉开了一条缝，能看到他对着电脑敲代码，屏幕上偶尔闪过“国家网络安全防御系统”的字样；明阳依旧在巷口晃悠，只是身边的“黄毛小子”换成了穿便衣的警察，见了我就恭恭敬敬地喊“陈阿姨”，手里还会帮我拎着熬汤的煤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