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读会正式开始，话题很快转到剧本核心——女主能看见鬼魂的设定。
陆则野修长的手指点在剧本某一页，眉头微蹙，语气带着点“科学派”的认真：“苏老师，这里女主能看见鬼这段，会不会太不科学了？观众可能接受不了，改成女主有心理创伤，产生的幻觉或者心理暗示，会不会更合理？”
苏棠刚想反驳“艺术创作需要想象力”，肩膀突然一凉——张叔不知啥时候飘到了陆则野背后，对着他的耳朵“呼”地吹了口凉气，那股凉意明明没有实体，却让陆则野瞬间有了反应。
陆则野下意识打了个冷颤，脖子往旁边缩了缩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，像是没搞清楚哪里来的风。
苏棠憋笑憋得胸腔都在抖，嘴上却只能硬着头皮找补：“呃……也、也不是不行，但我觉得‘科学解释不了’的设定，更有戏剧张力，能突出后面‘与鬼魂和解’的主题……”
陆则野狐疑地看了看空调出风口，又看了看苏棠，没再追问，但眉头还是没完全舒展开。
旁边的张叔却来了劲，飘到两人中间，凑到陆则野耳边，用只有苏棠能听见的音量叨叨：“小子，你祖宗都信这个！我当年在你太爷爷那个戏班子里，他还找我求过平安符呢！”
苏棠扶额——张叔，您老能不能别添乱了！
一场剧本围读，就在苏棠的社恐、陆则野的“科学质疑”，以及张叔的“暗中挑事”中，鸡同鸭讲地结束了。
散会时，陆则野经过苏棠身边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低声问：“苏老师，你刚才……是不是有点冷？”
苏棠愣了愣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刚才强忍笑意的发抖。她赶紧摇头，余光瞥见张叔正飘在陆则野背后，冲她挤了挤眼睛。
“没、没有，”苏棠飞快地收拾东西，恨不得原地隐身，“可能……会议室空调有点足。”
看着苏棠几乎是“逃”出会议室的背影，陆则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——刚才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凉意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2
《往生事务所》的拍摄地选在城郊废弃多年的影视基地，老旧城楼的红漆斑驳脱落，风穿过空荡的回廊时，会扯出呜呜的声响，活像谁在暗处低声呜咽，大白天都透着股“生人勿近”的阴森。剧组为了效果，把道具花圈、黑白挽联堆得到处都是，惨白的纸花挨着褪色的红墙，瞧着愈发瘆人。
拍摄第一天半夜，道具组小王起夜，迷迷糊糊瞅见走廊尽头的花圈自己“轱辘轱辘”转了个圈，吓得他连滚带爬逃回宿舍，天没亮就买了火车票，以“突发急性阑尾炎”为由请了长假，临走前还硬塞给同组兄弟一张皱巴巴的护身符。
第二天一早，群演们听说这事，要么喊“过敏性休克”，要么说“急性肠胃炎犯了”，集体请假，现场只剩主演、导演和几个核心工作人员，空荡荡的片场更显诡异。
导演老杨气得拍桌子，保温杯里的枸杞都跟着蹦出来，溅在剧本上：“搞什么恶作剧！谁这么缺德！耽误进度扣钱！扣光你们盒饭里的鸡腿！”
苏棠缩在角落的导演椅上，偷偷用眼神扫过全场——果然，张叔的虚影正飘在老杨头顶，一脸无辜地摊开手，指节都透着“我啥也没干”的理直气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