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什么傻话呢?等你妈病好了,你就回来啊。或者我去湖北看你!”李超觉得她有点奇怪,但以为只是担心母亲。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像安抚一个孩子。
冯爽提前请假走了。临走前,她送给李超一个手工编的红手链,手链的结扣处有点不均匀,看得出来编得很匆忙:“这是我昨晚编的,据说能保平安。你戴着它,记得想我。”她的手指在颤抖,眼角还带着泪痕。
李超把自己攒钱买的一块电子手表塞给她,表带因为长期佩戴已经有些磨损,但表盘擦得很干净:“这个你拿着,回家看时间方便。每天看时间的时候就想我一次。”他努力让语气轻松些,却掩不住声音里的哽咽。
火车站的告别拥挤而匆忙。冯爽排在长长的队伍里,不时回头看看李超。她的眼睛红红的,像是哭过。在人群的推挤中,她单薄的身影显得那么无助。
“到了给我发短信!”李超喊道,声音淹没在喧闹的人声中。
冯爽点点头,随着人流慢慢挪向检票口。最后一次回头时,她突然跑回来,猛地抱住李超,在他脸上亲了一下,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站。她的泪水蹭在他的脸上,冰凉中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李超摸着被亲过的脸颊,傻笑了整整一天。他低头看着腕上的红手链,轻轻抚摸着那个不太平整的结扣,心里满是甜蜜的期待。
他不知道,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二十岁的冯爽,也不知道那个红色的手链会成为他余生最珍贵的念想。
四、
冯爽回家后,起初还和李超保持联系。短信虽然不多,但每天都会有一两条。她说母亲病情稳定了,但需要人照顾。她说家乡很冷,想念深圳的温暖。她说想吃工业区外那家热干面。
有一次深夜,冯爽发来一条长长的短信:“李超,今天我陪妈去医院复查,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对老夫妻,爷爷紧紧牵着奶奶的手过马路。我突然就想到了你,想到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。你要好好的,按时吃饭,别总加班到那么晚。”
李超把这条短信保存了下来,每晚睡前都要看一遍。
然后,突然之间,联系就断了。短信不回,电话关机。李超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却无计可施。他跑到冯爽曾经住过的女工宿舍楼下,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,一站就是大半夜。保安看不下去,告诉他:“别等了,那姑娘不会回来了。听说她家里人直接来深圳把她领走的,连行李都是工友后来寄回去的。”
春节那天,李超终于在电话里听到了冯爽的声音。她的声音很轻,很远,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。
“李超,”她说,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“为什么?出什么事了?你妈病得很重吗?需要钱吗?我可以想办法......”李超急切地问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他几乎能听到冯爽的呼吸声。“我妈没事了。但是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。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思。”
“我可以去湖北,亲自跟她谈谈!给我个机会......”
“没用的,”冯爽的声音哽咽了,“她以死相逼,说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