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她放在窗边的沙发上，又拿了条毛毯盖在她腿上。“外面风大，只能看一会儿。” 他坐在她旁边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毯的边缘，像是在思考什么。苏晚看着他的侧脸，轮廓分明，却带着几分憔悴。她知道，前世的这个时候，他正在处理陆氏集团的内斗，一边要防着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，一边要照顾她这个 “不省心” 的病人，还要应付她日复一日的指责和逃离。
“陆承泽，” 苏晚开口，声音还是有些沙哑，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陆承泽的动作猛地顿住，转头看向她，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寒意取代。“晚晚，我再说一次，别跟我提离婚。” 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压抑的怒意，和前世每次她提离婚时一样。
苏晚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。她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，不是因为控制欲，而是因为前世她死后，他在她的墓前守了三年，最后在她的忌日那天，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色衬衫，自杀在了墓前。警察在他口袋里发现了一份没签的离婚协议，日期是 10 月 17 日，也就是今天。
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。” 苏晚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，“我已经找好律师了，协议……”
“你找了律师？” 陆承泽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，像是要把她看穿，“苏晚，你就这么想离开我？哪怕你现在这个样子，也想着走？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受伤，还有一丝她从未注意过的绝望。
苏晚别开眼，不敢看他。她怕自己再看下去，会忍不住告诉他真相，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，告诉他她不想离开，她只是怕重蹈覆辙。可她不能，前世的悲剧已经发生过一次，她不知道自己的重生能不能改变结局，但她知道，只要她还在他身边，他就永远不会安全。那些觊觎陆氏集团的人，那些恨他的人，总会把矛头指向她，就像前世那样，用她的命来威胁他。
“是，我想离开。” 苏晚咬着牙，说出违心的话，“我受够了被你囚禁的日子，受够了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。陆承泽，你放过我，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？”
陆承泽的身体僵住了，他看着苏晚，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，像是燃尽的炭火。“假惺惺？” 他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，“在你眼里，我对你所有的好，都是假的？”
苏晚的眼泪差点掉下来，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，强迫自己冷静。“不然呢？” 她抬起头，故意露出冷漠的表情，“你接近我，不就是为了苏家的助力吗？现在苏家倒了，我对你没用了，你还把我困在身边干什么？”
这句话像是一把刀，狠狠刺进陆承泽的心里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身体晃了一下，伸手扶住了沙发扶手才稳住。“你……” 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又咽了回去，只是眼底的痛苦越来越浓。
苏晚别开眼，不敢再看他。她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伤人，前世她也说过同样的话，那时候他只是沉默，然后更加疯狂地把她锁起来。可现在她看到他眼底的痛苦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压抑，苏晚能听到陆承泽沉重的呼吸声。过了很久，他才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是变了个人。“好，我不逼你。” 他站起身，后退了一步，拉开了和她的距离，“你好好休息，我…… 我先出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