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下意识闭眼。
再睁开时。
周围的一切都变了。
工作室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城郊公路。
空气里有汽车尾气的味道。
还有小星的笑声。
“妈妈，舅舅什么时候来游乐园呀？”
我猛地转头。
白色轿车就在不远处。
车窗开着。
小星举着恐龙玩偶，正趴在车窗上往外看。
林溪握着方向盘，嘴角带着笑。
是她们。
她们还活着！
我冲过去。
想拉开车门。
手却直接穿了过去。
像穿过一团空气。
“林溪！”
我喊出声。
声音却没传出去。
林溪根本没反应。
还在跟小星说笑着。
我慌了。
又扑向车窗。
还是碰不到。
我像个透明人。
只能看着她们，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这时。
一辆货车从后面冲过来。
速度快得不正常。
我盯着货车司机。
他的眼神空洞得吓人。
像被抽走了灵魂。
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。
货车底盘下。
挂着个闪红光的微型控制器。
控制器上的星纹。
和青铜镜上的，一模一样！
“快停车！”
我朝林溪喊。
嗓子都快喊破了。
她还是没听见。
轿车还在匀速前进。
货车越来越近。
我拼尽全力扑向货车。
想抓住那个控制器。
手却再次穿过车身。
什么都碰不到。
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。
我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货车离林溪的车，只剩几米。
小星还在玩着恐龙玩偶。
完全没意识到危险。
这时。
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滋滋作响。
是之前循环播放的小星的笑声。
“舅舅，明天去游乐园！”
声音越来越模糊。
最后。
彻底消失了。
我摸出手机。
录音文件没了。
连带着林溪的声音。
我努力回想她的声音。
却只觉得脑子空空的。
像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块。
记忆在流失。
我慌了。
视线重新落回货车底盘。
不行。
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我是古董修复师。
最擅长找痕迹。
哪怕是在这种时候。
我盯着那个微型控制器。
用尽全力记住星纹的图案。
一处。
两处。
三处。
和青铜镜上重合的地方，我都记在心里。
再看货车车牌号。
末尾两个字。
X9。
我突然想起林溪之前说过的话。
“阿野，最近查的那批文物，好像和一个叫‘星轨’的组织有关。”
“他们的标记，好像就是X9。”
星轨。
X9。
星纹控制器。
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。
就在这时。
货车撞上了轿车。
我听到金属碰撞的巨响。
下意识闭眼。
再睁开时。
强光又炸开。
我摔回工作室的地板上。
青铜镜掉在旁边。
星纹的光芒暗了下去。
我爬起来。
第一时间摸手机。
录音文件真的没了。
我努力回想林溪的声音。
却只记得个模糊的轮廓。
首次记忆流失。
丢的是她的声音。
我不敢再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