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巨擘动用大量资源压热搜、删帖、发布官方声明将一切归咎于「恶性病毒攻击」和「竞争对手的卑劣手段」，但质疑的声浪已无法平息。
我被「护送」回巨擘科技总部顶楼的一间豪华休息室。美其名曰让我休息压惊，实则是软禁。
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。
门开了。陈锐走了进来，脸上已恢复了那副标志性的、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，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和冰冷。
「小晚，受惊了。」他亲自给我倒了杯温水，语气充满歉意，「今天的意外实在太糟糕了，我代表集团向你郑重道歉。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，给公众，也给你一个交代。」
我接过水杯，手指冰凉，微微颤抖，扮演着惊魂未定的未亡人：「陈叔……那……那真的是病毒吗？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？宸他……」我适时地哽咽，眼圈发红。
陈锐叹了口气，坐在我对面，神情凝重：「小晚，你是技术出身，应该明白，越是复杂的技术，越容易受到攻击。意识上传涉及海量的神经数据和算法，有漏洞被利用并不奇怪。至于那些话……显然是攻击者精心设计的剧本，目的就是为了抹黑巨擘，制造恐慌。」
他身体前倾，语气变得格外诚恳，甚至带着一丝痛心：「宸的离世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巨大的损失。他的研究是划时代的，但也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。有些势力，不愿意看到我们成功。他们甚至不惜利用你对宸的感情……」
他在试图误导我，将我的怀疑引向外部竞争对手，甚至想利用我的悲痛。
我低下头，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，声音细弱：「我只是……只是太想他了……刚才那一刻，我几乎以为……真的是他……」
「我理解，我理解。」陈锐连连点头，语气充满同情，「但我们要相信科学，相信宸毕生追求的事业。仿生体出了点问题，但宸的意识数据是完整的，安全的。等技术团队排除故障，他会『回来』的。到时候，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。」
他又安抚了几句，话里话外却是在试探我是否知情，是否与这场「意外」有关。
我始终表现得茫然、悲伤，且对技术细节一无所知。
最终，他似乎暂时打消了对我的疑虑，起身离开：「好好休息，外面的事交给集团处理。有什么需要，随时让助理告诉我。」
门轻轻关上。
我脸上的脆弱瞬间消失无踪，只剩下冰冷的锐利。
他撒谎。
顾宸的「意识」绝不完整！真正的意识具有连贯性和情感内核，而不仅仅是对外界的应激反应。
刚才仿生体的表现，更像是某种基于数据碎片和高级算法的模拟，遇到了无法调和的逻辑冲突，才触发了底层保护机制，说出了真相！
而那个「病毒」，就是我利用顾宸留下的密钥，植入的激活程序。
它像一把钥匙，强行打开了被巨擘科技篡改和封锁的底层数据库，让被扭曲的真相短暂地泄露了出来。
但这一切，还远远不够。
全球直播的中断太快了。仿生体只说出了「是被——」，最关键的信息被掐断了。
我需要更多、更直接的证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