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进去通报后,很快出来引她们入内。穿过几重庭院,来到一处雅致的书房,温庭玉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,见她们进来,放下笔起身相迎。
“落雁侄女,多年不见,都长这么大了。”温庭玉笑着打量她,眼角的皱纹里带着温和,“你父亲的事,我已听说了,这些日子辛苦你了。”
“温伯伯。”沈落雁屈膝行礼,声音有些哽咽,“家父之事,还要劳烦您费心。”
“你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,说这些就见外了。”温庭玉请她们坐下,丫鬟奉上茶来,“你今日来找我,可是有什么事?”
沈落雁从袖中取出锦盒,双手奉上:“这是家父临走前交给我的,他说若是三月未归,便将此物交给您。”
温庭玉看到锦盒,脸色微变,接过锦盒仔细看了看,然后对身边的丫鬟道:“你们先下去,没有我的吩咐,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。”
丫鬟应声退下,青禾也识趣地跟着出去了。书房里只剩下沈落雁和温庭玉两人,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。
温庭玉将锦盒放在案上,从腰间取下一把小巧的钥匙,打开了铜锁。他掀开盒盖,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,放着一卷泛黄的纸和半枚玉佩。
沈落雁好奇地探头去看,那半枚玉佩质地通透,上面雕刻着半朵莲花,与她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见过的另一半似乎能拼在一起。
温庭玉拿起那卷纸,展开来看,眉头渐渐皱起,脸色也变得越发严肃。沈落雁不敢打扰,只是静静地坐着,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,七上八下的。
过了许久,温庭玉才放下纸卷,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你父亲……果然发现了。”
“温伯伯,这里面写的是什么?”沈落雁忍不住问道。
温庭玉看着她,眼神复杂:“是一份名单,还有几笔可疑的账目。你父亲在江南采货时,不仅发现了走私兵甲图的事,还查到这背后牵扯到朝中几位重臣,甚至……可能与太子有关。”
“太子?”沈落雁惊得站起身,脸色发白。太子乃是国之储君,怎么会参与走私兵甲图这种掉脑袋的事?
“此事尚未证实,只是你父亲的猜测。”温庭玉示意她坐下,“但这名单上的几个人,确实与兵部关系密切,而兵甲图的绘制与保管,正是由兵部负责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你父亲怕打草惊蛇,便将查到的线索整理好,藏在锦盒里,本想回来后与我商议,却没想到……”
沈落雁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如果此事真的牵扯到太子和朝中重臣,那父亲的处境就太危险了。那些人为了自保,必然会对父亲下死手。
“温伯伯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沈落雁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温庭玉沉思片刻:“这锦盒里的线索,暂时不能交给任何人,包括京兆府。秦述虽是个好官,但此事牵连太广,一旦走漏风声,不仅救不出你父亲,我们都会有危险。”
“那顾统领呢?”沈落雁想起顾昀,“他是禁军统领,或许可以信任。”
温庭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你认识顾昀?”
“昨日在后山偶然遇到,他也在追查兵甲图的事。”沈落雁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