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哨，放在桌上：“这个你拿着，若是遇到危险，就吹响它，我的人会立刻来救你。”
沈落雁拿起银哨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，让她稍微安定了些：“我知道了。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？”
“我会让温大人打点一下，让李府的管家主动来锦绣阁采买寿宴用的绸缎。”顾昀细细叮嘱，“你到时候只需应下，然后亲自送货上门。李府的书房在东边的‘静思院’，周围有不少侍卫，你要找机会靠近，制造一点动静，比如打翻花盆，或者引来几只野猫，只要能让侍卫分神片刻就好。”
沈落雁一一记在心里，不敢有丝毫疏漏。
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，直到油灯里的油快烧尽了，才各自散去。
走出茶馆时，天已近四更，平康坊的笙歌早已歇了，只有几家妓院的灯笼还亮着，映着空寂的长街。沈落雁走在石板路上，脚步有些虚浮，心里既紧张又坚定。
回到沈府，青禾还在等着她，见她回来，忙端来一碗热汤：“姑娘，您脸色怎么这么白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沈落雁喝了口汤，暖意流遍全身，才缓缓道：“青禾，下个月初三，我要去李尚书府送货。”
青禾愣了愣：“李尚书府？就是那个兵部尚书李嵩家？他们怎么会突然找咱们采买绸缎？”
“是我托温大人帮忙牵的线。”沈落雁没有说实话，怕她担心，“父亲的事，或许能从李府找到些线索。”
青禾虽觉得有些奇怪，但也没多问，只是担忧道：“李府是大官宦人家，规矩多，姑娘可要小心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落雁点点头，心里却清楚，这一去，何止是规矩多，更是危机四伏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沈落雁一边打理锦绣阁的生意，一边暗暗做着准备。她让青禾打听了李府的布局，又反复演练着该如何应对突发状况，甚至还让伙计教了她几招简单的脱身技巧。
果然，不出顾昀所料，三日后，李府的管家真的亲自来了锦绣阁，说是要采买一批上等的云锦和蜀锦，用来装饰寿宴的厅堂，还特意指定要沈落雁亲自送货上门。
沈落雁不动声色地应下，与管家敲定了送货的时间和数量，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，她的手心又开始冒汗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离初三越来越近，长安城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。街面上巡逻的禁军多了起来，茶馆酒肆里，人们议论着李尚书的寿宴，言语间满是艳羡，却没人知道，这场看似风光的寿宴背后，正酝酿着一场风暴。
顾昀又找过沈落雁两次，每次都选在深夜，在不同的地方见面，告诉她最新的进展。他们查到，李府的守卫比想象中还要严密，不仅有府里的护院，还有不少身着便衣的禁军，显然是李嵩心里有鬼，在提防着什么。
“你一定要小心，若是觉得不对劲，立刻脱身，不要恋战。”顾昀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，“救出你父亲固然重要，但你的安全更重要。”
沈落雁看着他清俊的侧脸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