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喜……
难道真的有用?
传言说,新娘旺盛的阳气能渡给新郎。
这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。
但现在,这是我唯一的希望。
我坐在棺材边,握住了贺云舟那只冰冷的手。
他的手很僵硬,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。
我闭上眼睛,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,努力地想着,把我的「阳气」传递给他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我的手心开始出汗,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贺云舟的手依旧冰冷僵硬。
我感到一阵绝望。
就在我准备松手的时候,我突然感觉到,我握着的那只手,回握了我一下。
力道很轻,但无比清晰。
我猛地睁开眼,低头看去。
贺云舟的眼睛,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一条缝,那双漆黑的瞳孔,正一动不动地、冰冷地看着我。
5.
四目相对的瞬间,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那不是一个「死而复生」的人该有的眼神。
没有迷茫,没有虚弱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、淬了冰的寒意和审视。
他醒了。
或者说,他早就醒了。
他一直在装死!
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,让我瞬间毛骨悚然。
我猛地抽回手,跌跌撞撞地后退,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。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我指着他,因为极度的恐惧,一句话都说不完整。
贺云舟缓缓地、从水晶棺里坐了起来。
他的动作有些僵硬,但很稳。
他没有看我,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红线,然后抬手,面无表情地将它扯断。
红线断裂的瞬间,我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微的脆响,心口莫名一空。
他下了地,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。
明明是初秋,我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,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寒气。
他在我面前站定,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「你是谁?」他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。
我这才反应过来,他并不知道我是谁。
在他「死」之前,与他定下婚约的是沈知春。
「我……我是沈知夏。」我哆嗦着回答,「沈知春的妹妹。」
「替嫁?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那双黑眸里却没有任何笑意,「她倒是聪明。」
他知道了。
他什么都知道。
这场荒唐的「喜丧」,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。
一场由贺家人主导,而他本人,也是参与者的戏。
「为什么?」我鼓起勇气,抬头迎上他的目光,「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?」
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伸出手,捏住了我的下巴。
他的手指很冷,力气却大得惊人。
「你的八字很硬?」他问,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。
我被迫仰着头,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。
「是又怎么样?」我倔强地瞪着他。
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,然后松开了手。
「不怎么样。」他转身,走到桌边,倒了一杯水,一饮而尽,「从今天起,你就是贺家的少夫人。做好你该做的,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看的别看。」
他的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