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在同一天坠楼,一个从出租屋的天台,一个从公寓的三楼。
她是为了躲债,没办法跳楼,他是被朋友逼着跳,就因为不肯被那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潜规则。
没人知道,坠落的瞬间,他们都看见了一只黑猫,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里亮得像两盏灯。
更没人知道,再次睁眼时,时间倒回了三个月前,而那只猫,成了串起两条命运的线。
头痛不是循序渐进的,是像被人拿冰锥子猛地凿了一下,带着股子腥气往天灵盖冲。
林宇睁开眼时,炫目的射灯正往他脸上扫,光里飘着密密麻麻的灰尘,像无数只飞虫在扑腾。
“林宇!发什么呆呢?张董等着呢!”
有人推了他一把,力道不轻。
林宇踉跄了一下,手里的酒杯晃了晃,琥珀色的液体溅在袖口上,黏糊糊的。
他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,包厢里烟雾缭绕,几个朋友笑得满脸油光,正围着沙发角落那个秃了顶的男人。
张董。
这三个字像根针,一下刺破了混沌。林宇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,酒意全醒了。
他想起来了,这是他刚有点名气那年的庆功宴,也是他噩梦的开始。
前世就是这晚,李铭,那个拍着胸脯说哥罩你的发小,笑着把这杯加了料的威士忌递给他;
就是这个张董,眼神像黏在他身上的鼻涕,说“小林啊,陪我喝高兴了,那部大制作的男主就是你的”。
他没喝,掀了桌子想跑,却被几个壮汉堵在门口。
后来的日子,代言被撤,剧本被换,连小区楼下都总蹲着几个不三不四的人。
最后走投无路,他被逼到屋内反锁,抠烂了那扇锈迹斑斑的纱窗,风灌进领口时,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操他妈的娱乐圈。
“喝啊,林宇,别不给张董面子。”李铭又在催,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,手还搭在他肩膀上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林宇猛地甩开他的手,力道大得让李铭踉跄了一下。
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,张董脸上的笑慢慢沉了下去,像块发馊的肥肉。
“不舒服,先走了。”林宇把酒杯往桌上一放,转身就往外走。
杯底和桌面碰撞的脆响,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刺耳。
“站住!”张董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?敢甩我脸子?”
林宇没回头。他能感觉到背后射来的目光,像烧红的烙铁。
推开门的瞬间,走廊里的冷风灌进来,他打了个哆嗦,却觉得比包厢里的香水味舒服多了。
电梯数字跳动的时候,他摸了摸心口,那里像是有团火在烧,烫得他喘不过气。
不是因为害怕,是一种更奇怪的感觉,心慌,窒息,还有点绝望?
这感觉不属于他。
“啧,麻烦。”
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,像有人叼着烟说话。
林宇吓了一跳,差点撞上电梯门。
“谁?”他在心里问,声音发颤。
“救你的人。”那声音打了个哈欠,“本来只想捞个快淹死的,没想到一下网住两条,还他妈缠一块儿了。”
林宇的后背汗毛全竖起来了:“你到底是谁?什么两条?”
“别管我是谁。”那声音不耐烦起来,“城南棚户区,27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