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车技比我好太多了。
总能在我快要撞墙的时候,恰到好处地指引方向。
终于,我们甩掉了巡夜人。
在一个三岔路口,红雨衣停了下来。
我也跟着刹车,气喘吁吁。
他转过头,雨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。
只能看到一个紧绷的下巴。
“新来的?”他的声音很年轻,但透着一股疲惫。
我不敢承认。
规则说了,不能被发现不是注册骑手。
“跑这趟单很久了。”我含糊地回答。
“呵。”他冷笑一声。
“跑很久的人,不会在巡夜人面前停车。”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继续说:“规则是笼子,也是钥匙。”
“你得学会利用它们,而不是被它们束缚。”
这话让我一愣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平台想让你死,但又不能让你死得太简单。”
“它需要仪式感。”
“它需要你主动走进陷阱。”
红雨衣发动了车子。
“别去订单上的地址,那是陷阱。”
“跟我来,第一个补给点到了。”
他指了指巷子深处一座废弃的仓库。
“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。”
说完,他便骑着车,消失在黑暗中。
我看着手机上的订单地址,又看看眼前的仓库。
心里充满了疑虑。
补给点?
规则里根本没提过。
这是红雨衣的善意,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?
我没有太多时间犹豫。
天边已经泛白。
我必须前进。
我把车停在仓库门口,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。
2、
仓库里光线很暗。
一股霉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,扑面而来。
我看到几个人影,像幽魂一样或坐或站。
他们都穿着和我一样的骑手服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麻木。
看到我进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
更准确地说,是集中在我身后的保温箱上。
他们的眼神里,充满了贪婪和渴望。
这里就是红雨衣说的补给点?
我握紧了车钥匙,随时准备跑路。
一个瘦得脱相的骑手走了过来。
他的嘴唇干裂,声音沙哑。
“兄弟,新来的?”
我没有回答。
“你的货物……还在哭吗?”他问。
我身后的保温箱里,婴儿的啼哭声一直没停。
我点了点头。
“分我一点。”他伸出枯瘦的手。
“就一点点,我的货物已经‘饿’死了。”
“没有它,我撑不到天亮。”
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。
货物?饿死?
这都他妈的是什么黑话?
“滚开!”我呵斥道。
那骑手不但没退,反而眼睛更亮了。
“给我!”
他猛地朝我扑了过来。
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开始扭曲。
皮肤变得惨白,指甲变得又长又黑。
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。
这就是污染者?
是规则三里提到的同行?
不,巡夜人说红雨-衣是污染者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我来不及多想,转身就跑。
“抓住他!”
“别让他跑了!”
仓库里所有的骑手都动了。
他们全都变成了那种怪物,嘶吼着向我冲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