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中央的红木沙发上，坐着一位穿着深色旗袍的老太太。
正是新闻照片里的陈老夫人。
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，但精神矍铄，一双眼睛虽然浑浊，却锐利得能穿透人心。
她没有起身，只是冷漠地上下打量着我，像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。
“林晚？”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我站在客厅中央，不卑不亢。
“高中文凭，口气倒是不小。”她端起手边的茶杯，轻轻吹了吹浮沫，“11万，你怎么敢开这个口的？”
“因为我知道，贵公司需要的不是一个学历高的花瓶，而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。我认为，我值这个价。”
陈老夫人放下茶杯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很好。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。你的工作很简单，观察，学习，然后闭嘴。”
她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一个中年女佣，“王妈会告诉你规矩。记住，在这里，忠诚和闭嘴，是第一守则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过上了诡异的豪门生活。
陈老夫人没有给我任何具体的工作指示。
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主宅的三楼，不大，但视野很好，可以俯瞰整个庄园。
我每天的工作，就是跟在陈老夫人身边，看她浇花、听戏、会客。
她不问，我就不说。
但我渐渐发现，我的工作，更像是陈老夫人的“眼睛和耳朵”。
她让我记住庄园里每一个佣人的名字、籍贯、入职时间。
她让我观察每一个来访的家族成员，他们说了什么，做了什么，表情如何。
这座豪宅，就像一个巨大的、精密的舞台，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。
陈家的子女也轮番登场。
大儿子，也就是陈氏集团的总裁陈总，陈柏川。他每周会回来一次，向老夫人汇报公司事务，但母子俩的交流总是公事公办，透着一股疏离。
小儿子，陈明，集团副总。他几乎天天都来，嘴上抹了蜜一样，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，但转身的瞬间，脸上的谄媚就会立刻消失。
还有一个女儿，早已外嫁，但心思也全在娘家的财产上。
每个人都对陈老夫人毕恭毕敬，但那份恭敬之下，却暗藏着机锋和算计。
尤其是陈明，他对我这个“空降”的私人助理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“林助理，高材生啊？”一天，他堵在走廊上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。
“不敢当，陈副总。我只有高中文凭。”我微笑着回应。
“哦？高中文凭啊。”他故意拉长了音调，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周围的佣人都听到，“那可真是稀奇了。不知道的，还以为我们陈家的门槛，现在这么低了呢？”
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。
我脸上的笑容不变：“陈家的门槛高不高，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，老夫人用人，只看能力，不看学历。”
我搬出陈老夫人当挡箭牌，陈明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。
他冷哼一声，和我擦肩而过，低声丢下一句：“别太得意，走着瞧。”
我没有回头，径直往前走。
后背，却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。
我知道，陈明这是在给我下马威。
而陈老夫人，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，却什么都没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