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穿过来,就听见沈清月柔弱的声音。
“爹,娘,女儿不怪姐姐。是女儿命苦,让她替我享了十五年的福。”
一句话,给我定了罪。
我抬起头,大堂里站满了人。高座上的侯爷夫妇,也就是我叫了十五年爹娘的人,眼神陌生的像在看一只猫狗。
沈清月,那个真正的小姐,回来了。还是重生的。
她站在那里,一身布衣,却难掩风华。眼神里带着怜悯,嘴角却藏着一丝快意。
我知道,她在等。
等我哭,等我闹,等我跪下来求他们不要赶我走。
前世,书里的“我”就是这么做的。结果呢,被她百般羞辱,最后随便配了个管事,受尽折磨而死。
我的侍女翠儿跪在我身边,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。她扯着我的袖子,小声说:“小姐,你快求求夫人啊。”
求?
我环视一周。
父亲的冷漠,母亲的厌弃,下人们的窃窃私语。
这里没有一个人,值得我求。
我深吸一口气,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挺直了脊梁。
不就是换个活法吗。
有什么难的。
我没看沈清月,也没看侯爷夫妇。
我整理了一下裙摆,一步一步,走到大堂中央。
然后,噗通一声,跪下了。
不是求饶。
是献祭。
沈清月笑了,她以为我屈服了。
她走过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声音还是那么温柔。
“姐姐,你这是做什么。快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我没理她。
我抬起头,看着高座上的男人,我叫了他十五年的爹。
“父亲。”
我开口,声音沙哑,却很平静。
“女儿自知罪孽深重,不敢求您原谅。”
侯爷皱了皱眉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。
“女儿只有一个请求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。
“求父亲,为妹妹寻一门好亲事。以慰她十五年流落在外的苦楚。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沈清月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。她大概以为我会求自己留下,没想到我竟然在关心她的婚事?
侯爷夫人,我的养母,终于开了金口。
“你还算有点良心。”
语气里,依旧是施舍。
我低下头,掩去眼底的嘲讽。
“妹妹国色天香,又是侯府嫡女。寻常人家,怕是委屈了妹妹。”
我顿了顿,抛出了我的钩子。
“我听说,宫里的九千岁,权势滔天,圣眷正浓。只是……只是身边还缺个知冷知热的人。”
九千岁,卫昭。
一个权倾朝野的太监。
一个心理变态,以折磨人为乐的疯子。
前世,他就是沈清allergic(对...过敏的)最大的靠山,也是她最恐惧的噩梦。
沈清月重活一世,最想躲开的人,就是他。
我偏不。
我要亲手,把她送回那个噩梦里。
“放肆!”侯爷勃然大怒。“九千岁的名讳,也是你能随意提的?”
我重重磕了一个头。
额头撞在地板上,很疼。
“女儿是为了侯府着想。若能攀上九千岁,侯府百年无忧。妹妹嫁过去,也是天大的福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爹。”
沈清月突然开口,打断了侯爷。
她走到我面前,扶起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