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重生:血色记忆与冰冷清晨
林舟是被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惊醒的。林舟
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,也不是车祸后浑身骨骼断裂的剧痛——鼻尖萦绕的是苏晚惯用的雪松味香薰,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,他跑遍半个城市买回来的限量款,当时苏晚抱着香薰瓶笑,说「林舟,这个味道像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冬天」;耳边是阳台风铃轻轻碰撞的声响,风铃是苏晚亲手做的,玻璃珠上还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「L」和「S」,风一吹就叮当作响,曾是他加班回家时最安心的声音;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里,他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,苏晚挽着他的胳膊,头靠在他肩上笑得温柔,可此刻看在眼里,只觉得眼眶发疼,像有细针在扎。
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,屏幕亮起来,来电显示是「江柔」。
这两个字像一把生锈的刀,瞬间划破了他重生后的恍惚——江柔,他前世用半条命护着的「白月光」,那个总睁着一双无辜的圆眼睛,甜甜地喊他「林哥」的实习生。他曾把她当亲妹妹,教她写代码到深夜,把自己整理了三年的项目经验文档毫无保留地传给她,甚至在她被同事排挤时,拍着桌子替她撑腰:「江柔是我带的人,有意见冲我来」。可最后,她却笑着把他推进了深渊。
前世的画面在脑海里疯跑,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:
那天是他被公司开除的日子,领导把他叫到办公室,手里甩着一份「泄露商业机密」的证据——那是江柔偷了他的核心方案,改了署名卖给竞争对手后,反咬一口栽赃给他的。他辩解时,江柔就站在旁边,红着眼眶攥着衣角,说「林哥,我知道你压力大,可你不能这样做啊,公司对我们那么好」;
苏晚来公司接他,没有一句安慰,只递来一份折得整齐的离婚协议书,指甲涂着他送的豆沙色指甲油,声音冷得像冰:「林舟,我累了。江柔那么单纯,你怎么能这么对她?我们之间,完了」;
他的父母打来电话,母亲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:「林舟,你是不是疯了?江柔跟我们说你误会她,你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?一个小姑娘在城里不容易,你怎么能这么容不下她?」父亲更直接,放狠话:「你要是不道歉,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」;
他喝得酩酊大醉,在雨夜的十字路口被一辆卡车撞飞,身体在空中失重的瞬间,他看到江柔站在救护车外,撑着一把黑色的伞,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,对着电话那头说「林舟啊?他活该,谁让他挡我的路」。
而现在,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——2023 年 9 月 12 日。
距离他被公司以「泄露商业机密」开除,还有三个月;距离苏晚摔下离婚协议书,还有四个月;距离那场夺走他性命的车祸,还有半年。
他真的重生了。
「林哥,你醒了吗?」电话里传来江柔甜得发腻的声音,像裹着糖衣的毒药,每一个字都带着刻意营造的乖巧,「我今天早起烤了饼干,蔓越莓味的,你之前说喜欢吃,想送到你家去,顺便跟你请教一下昨天那个数据模型的问题,方便吗?」
林舟的指尖在屏幕上发抖,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