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是警察局，您是王月的家属吗？”
“是，我是她妈妈。”
“王月去世了。”
3.
冰冷的凳子，冰冷的墙，我浑身发抖，双手紧紧抓着衣角，好像用力一些就能抓住我的月儿，她就不会离开我。
“我们今天早晨在河里发现王月的尸体，发现时人已经没气了……”警察同志见我没有反应，又说了一遍。
“经法医鉴定，王月昨晚……应该与人发生过关系。”
我稍稍清醒了一点，“我女儿……我女儿昨天晚上和客户吃饭，他们公司有个男同事叫程时，应该和她在一起的。”
“昨晚和她在一起的人员，我们做了初步问询。”
“几位涉事人称，饭局结束时间太晚，加上都喝了不少酒，就在附近的小旅店投宿。
程时自称是王月的男友，两人昨夜发生了关系，但是双方自愿，绝无勉强。其他涉事人均称在各自的房间休息。”
“小旅店老板称，凌晨时分王月独自外出后，就再也没有回去。旅店设施简陋，没有监控。”
“我们的调查还在进行，目前不能排除是自杀。”
“不会的，不会的，月儿不会自杀的！昨天还好好的！”我跳起来，抓住警察同志的肩。
“同志，警察同志！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让我和程时……和昨天晚上在现场的人说个话，我要当面问问他们……”我双膝打颤，跪倒在地上。
对面的人抓住我的手臂，把我拉起来，“女士，您冷静一下，您的心情我们理解，但按规定，出于个人隐私保护，我们不能安排您和其他涉事人接触。有进一步消息我们会联系您。”
“另外，还要跟您确认一下，王月近期有没有什么烦恼，是否有轻生的可能？感情方面、工作方面的都可以，请您尽可能回忆一下。”
“工作上之前是……不太顺，但是最近已经……好多了呀！”呼吸越来越困难，我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，“和程时……的关系我知道的，他们应该处得不错。不！她没有理由自杀，警察同志她真的没有理由……”
我不记得后来是怎么离开警察局的，只记得那天空气稀薄，寒风刺骨，月儿好像一直轻轻地抱着我，抱着我，轻轻地叫着“妈妈”。
几天后，警察联系我，找到了月儿落水地附近停车场的监控。
月儿是自杀的。
4.
月儿的遗像斜放在桌上，我不知静静地看了多久，昼夜往复，无数次我好像感觉月儿的气息在身边萦绕，一个幽深的微弱的声音在唤着，“妈妈～”。
月儿，你有话和妈妈说吗？
我走过月儿落水的河，又找了事发的旅店。
“我怎么这么倒霉呀！该说的我都跟警察说了很多遍了，你怎么又来问了？”旅店老板满脸不耐烦，“那几个人都喝了酒，特别是那个姑娘，来的时候就醉得厉害，东倒西歪的，一直靠在人身上。凌晨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了。”
“她出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？”我赶忙问。
“大半夜的，我也是迷迷糊糊，就看见人出去了，没啥特别的。”
“那他们进屋后，有什么动静吗？”我追问。
“一大群人，刚开始是吵吵闹闹的，但他们都住在 4 楼，我那天一直都在 1 楼待着，没听到什么大动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