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这种不见血的方式，一点一点地，磨掉我所有的棱角，消磨我所有的意志。
他要的，不是我的身体。
他要的，是我的灵魂。
他要我，彻底地，变成一个没有思想，没有自我，只能依附于他而存在的，玩偶。
我不知道，这样的日子，过了多久。
一个月？还是两个月？
我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。
直到那天晚上。
我睡得迷迷糊糊的，突然感觉，有人在摸我的脸。
我猛地惊醒。
黑暗中，一个高大的身影，坐在我的床边。
是顾深。
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，嘴巴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。
“嘘，晚晚，别怕，是我。”
他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夜里，显得格外清晰。
也格外的，让人毛骨悚然。
他怎么会进来？
他不是说，没有他的允许，他不会……
“我想你了。”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，自顾自地解释道，“我每天看着监控里的你，都快要想疯了。”
他的手，顺着我的脸颊，一路向下滑，抚摸着我的脖颈，我的锁骨。
他的触摸，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和贪婪。
我僵硬着身体，一动都不敢动。
“晚晚，你瘦了。”他叹息着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，“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？明天我让厨师换新的菜式。”
我闭着眼睛，不敢看他。
眼泪，却不争气地，从眼角滑落。
感觉到我温热的泪水，他的动作，顿住了。
他拿开捂着我嘴的手，转而捧起我的脸，用指腹，温柔地，拭去我的眼泪。
“又哭了？”他低声问，语气里，听不出喜怒。
“晚晚，我跟你说过，别哭。”
“你一哭，我就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他的头，慢慢地，低了下来。
他的唇，离我越来越近。
我能闻到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，清冽的，混杂着淡淡烟草味的，好闻的气息。
可这气息，现在，只会让我觉得恶心。
就在他的唇，即将要碰上我的那一刻。
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猛地偏过头，躲开了。
他的吻，落在了冰冷的空气里。
卧室里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
我能感觉到，顾深身上的气息，瞬间就变了。
那份伪装出来的温柔，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山雨欲来的，阴冷和暴戾。
6
“苏晚。”
他连名带姓地喊我，声音里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。
我吓得浑身一哆嗦，却还是固执地，把脸埋在枕头里，不去看他。
我用我这仅存的，最后一点点的尊严，做着无声的反抗。
他沉默了很久。
我以为，他会像上次一样，愤怒地离开。
或者，会用更粗暴的方式，来惩罚我的不顺从。
可他没有。
他只是缓缓地，收回了手。
然后，他躺了下来，就躺在我的身边，将我整个人，都圈在了他的怀里。
我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“睡吧。”
他在我耳边，轻声说。
那语气，竟然，没有一丝怒意。
反而，带着一丝疲惫和……满足？
就好像，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旅人，终于找到了一片绿洲。
他什么都没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