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挂断电话，将这个号码也拉入黑名单。
助理小陈走过来，低声说：“江总，都安排好了，我们收购沈氏集团核心资产的计划，已经可以启动了。”
我点点头。
小陈又补充道：“另外，顾先生已经在目的地等您了。”
窗外的云层被夕阳染成金色，我看着那片壮丽的景色，忽然觉得，第九次，或许是个不错的数字。
九，乃数之极。
也是结束的开始。
第2章
飞机降落在MRDF的私人岛屿。
栈桥的尽头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亚麻衬衫的男人。
海风吹起他的衣角，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光。
是顾言。
“念念。”他走过来，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。
“好久不见，顾言。”我冲他笑了笑。
“不久，”他看着我的眼睛，“我一直在。”
我们相识于微末，在我还不是江家大小姐，只是个普通大学生的时候。
那时的我，天真，热烈，对世界充满善意。
也是在那个时候，我遇见了沈修止。
他是我们学校的传奇，一个靠奖学金和打工维持学业的贫困生，却有着惊人的才华和野心。
我被他眼里的光芒吸引，开始不计回报地对他好。
我给他买最贵的画具，为他租下最好的画室，甚至在我被家人认回，成为江家继承人之后，第一件事就是投资他的工作室。
“念念，等我成功了，我一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。”他抱着我，在我耳边许下承诺。
我信了。
就像信了童话故事的傻瓜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顾言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。
“在想，我以前是不是特别蠢。”我自嘲道。
顾言没说话，只是把一杯温水递到我手里。
“沈修止第一次背叛我，是和一个学妹。”我毫无征兆地开了口，连我自己都惊讶于此刻的平静。
“他拿着我给他的钱，给那个学妹买了一个名牌包。被我发现后，他跪在我面前，扇自己的耳光。”
“他说，‘念念，我错了，我只是逢场作戏，我爱的人只有你。那个学妹家里很困难，我只是想帮帮她，你这么善良，一定会理解我的，对不对？’”
我看着顾言，问他：“你听，这话说得多么理所当然。”
“我当时居然还觉得，他心怀愧疚，情有可原。”
“第二次，是他的女秘书。他解释说，‘她太可怜了，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，我只是多照顾了她一点。念念，你才是我的妻子，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吗？不要作出一副怨妇的模样。’”
“第三次，第四次……每一次，他都有完美的借口，每一次，他都把责任推到别人或者我的身上。”
“‘要不是你总是不理解我，我怎么会去别人那里寻求安慰？’”
“‘她只是我的妹妹，你别计较。’”
“‘温言，这世上，我最不想伤害的，就是你。’”
我一句句复述着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台词，说到最后，自己都笑了。
“我用了八辈子的时间，才听明白这些话有多么虚伪和恶毒。”
顾言安静地听着，没有打断我。
等我说完，他才轻轻开口：“那么，第八次呢？他把你从楼上推下去的时候，他说了什么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