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牧通常会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，然后快步下楼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每次看到她等在那里的身影，心跳总会快上几拍。
他们一起吃饭，一起去图书馆，偶尔看场电影，或者只是在校园里散散步。聊天的话题也从最初的学习、生活，慢慢扩展到更多。她会跟他讲研究生课程的枯燥和有趣，讲她未来的打算；他也会偶尔说起宿舍的趣事，或者高中时的糗事。
她依然喜欢逗他，看他偶尔脸红或者语塞的样子，但分寸拿捏得极好，总是适可而止，不会真的让他难堪。
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奏，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。
直到十月底的一个周五晚上。
颜曦发来消息，说同门师姐生日，晚上聚餐，可能会喝点酒，晚点要是他没事，方便的话去校门口接她一下。
林牧看到消息时，正在宿舍看书。他回复得很快：“好。几点？具体在哪？”
颜曦发来一个定位，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：“大概九点半左右吧。要是太晚你就别来了，我自己也行。”
“没事，到了跟我说。”
九点二十，林牧提前到了那家餐馆门口。他没进去，就在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等着。
秋夜的晚风已经带了明显的凉意。
九点四十左右，餐馆门被推开，一群人喧闹着走出来。颜曦也在其中，脸上带着笑，和身边的人说着话，看起来脚步还算稳当，但脸颊泛着红晕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路灯下的林牧，眼睛弯起来，跟同伴们说了几句，然后朝着他走过来。
“等很久了？”她走到他面前，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，混合着她常用的那款柑橘味香水的味道，并不难闻。
“刚到。”林牧看着她，“还好吗？”
“没事儿，就喝了一点。”颜曦摆摆手，语气轻松，“走吧，散散步醒醒酒，顺便送你回去。”
林牧没反驳这个逻辑关系，默默地跟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。
夜晚的校园很安静，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。
走了一小段，颜曦忽然放缓了脚步，轻轻吸了口凉气，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胃部。
林牧立刻注意到了：“不舒服？”
“没事，”颜曦摇摇头，“可能刚才喝得有点急，胃里有点闹腾。老毛病了。”
林牧皱了下眉，想起之前偶尔听她提过胃不太好。他停下脚步：“在这等我一下。”
说完，不等颜曦反应，他就快步朝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教育超市走去。
颜曦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，愣了一下，靠在路边一棵树上，看着超市门口的方向。
没过几分钟，林牧就回来了，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盒胃药。他拧开瓶盖，把水和药一起递给她：“先吃点药缓解一下。”
颜曦看着他手里的东西，没有立刻接，而是抬起头，目光直直地看向他。路灯的光线在她眼底摇曳，情绪有些看不分明。
她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，声音带着点鼻音：“林牧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怎么……总是这样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几乎融在风里。
林牧没明白：“什么？”
颜曦却没有回答，只是接过了水和药，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。她的手指有点凉。
她低下头，乖乖地把药吃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