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着一个由几颗星辰组成的微小图案，“这是一个‘蚕’字。我的笔名。程昱，你连我的签名都一并‘借鉴’了过去，是不是太不走心了？”
程昱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林薇也花容失色，下意识地松开了他的手臂。
苏晚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窘态，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一阵滋啦的电流声后，程昱压低了的声音清晰地流淌出来，带着一丝不耐与贪婪：“……妈的，‘蚕’的风格太难模仿了，那种神经质的笔触根本学不来……算了，不如直接用她的底稿改几笔，反正她已经滚了，谁会知道……”
录音结束，全场死寂。
苏晚关掉录音笔，目光落在程昱手中的奖杯上，眼神冰冷。
她伸手，猛地将那座代表着无上荣耀的水晶奖杯推倒在地。
“啪嚓——！”
奖杯摔得粉碎，晶莹的碎片溅过程昱擦得锃亮的皮鞋，也溅碎了他所有的光环和伪装。
“你的荣耀，”苏晚的声音像是淬了冰，“我替‘蚕’，收回了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将满场的惊愕、鄙夷和程昱煞白的脸庞，全都抛在身后。
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面，每一步都像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女王的新生。
在她即将走出宴会厅大门时，门口廊柱的阴影里，一道身影静静地注视着她。
那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，气质斯文，眼神却锐利如鹰。
他看着苏晚决绝离去的背影，缓缓合上手中的黑色记事本，在最后一页上，用钢笔写下一行字：
目标已归位，行动启动。
2 街道办来了个管得特别宽的大主任
苏晚推开街道办综合服务窗口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时，正对上一双冷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睛。
男人坐在办公桌后，一身熨帖的白衬衫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，镜片反射着顶灯苍白的光，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掩得滴水不漏。
他就是陆承言，同事口中那个刚从市里调来、严苛到连垃圾分类都要亲自巡查的新任街道办主任。
苏晚将那份被打了回票的申请资料放在桌上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：“陆主任，我的画室选址是历史建筑，原始设计就考虑了疏散问题，强行拓宽消防通道会破坏主体结构。这份‘消防通道未达标’的意见，我不认可。”
陆承言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，语气平平地复述着条文：“苏小姐，所有商业改造都必须符合最新的消防安全规定，这是原则问题。”他的声音像是用标尺量过，没有一丝波澜。
就在苏晚准备据理力争时，他却话锋一转，音量倏地压低，仿佛一句不经意的闲聊：“你画室隔壁那家装修公司，最近是不是经常停工？”
苏晚一愣，没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。
陆承言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她手腕上那块尚未消退的淤青，那是昨天她催促施工时，被装修公司的陈工不耐烦地推搡留下的。
他继续用那种公事公办的调子说：“让他们把安全生产责任书签了再来报备，别影响片区整体进度。”
苏晚心中警铃大作。
一个日理万机的主任，怎么会知道隔壁装修公司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