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来证明自己有多优秀的，我是来活命的。
03
第三天，高层会议。
长长的会议桌旁，坐着公司的所有核心人物。
陆长风坐在主位，面无表情，像一尊不动声色的神祇。
他的左手边，是那个对我充满敌意的市场部总监王毅。
他的右手边，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，面相和善的男人，胸牌上写着：副总裁，张志刚。
我拿着连熬了两个通宵赶制出来的报告，站在长桌的尽头，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。
“开始吧。”陆长风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又降了几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开始汇报。
我没有直接谈论数据，因为我知道我拿到的数据不全，很容易被攻击。
我从宏观战略切入，分析了市场上几个竞争对手的动向，再对比我们公司近两年的项目成败案例。
然后，我话锋一转，直指核心。
“……综上所述，我认为公司目前最大的问题，不是外部竞争，而是内部消耗。资源分配的不透明和部门墙，导致了大量的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。尤其是在市场推广费用和新渠道拓展上，存在着严重的效率黑洞。”
我没有点名，但所有人的目光，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王毅。
因为市场部，正是他负责的。
王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他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，声音尖锐地打断我：“林助理！你一个刚来三天的新人，对公司情况一无所知，凭着网上找来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信息，就在这里信口开河，危言耸听！你这份报告，根本就是纸上谈兵，毫无事实根据！你这是对我们市场部全体同仁辛苦工作成果的污蔑！”
他把“新人”两个字咬得特别重，像是在提醒所有人，我没资格站在这里。
一时间，会议室里充满了火药味。
其他几位总监都眼观鼻，鼻观心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。
陆长风依旧一言不发，那双深邃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和王毅，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斗兽表演。
我感觉所有的压力都向我涌来，像潮水一样要将我淹没。
我不能慌。
我直视着暴怒的王毅，语气平静地回应：“王总，我承认我刚来，很多情况不如您了解。但数据是不会骗人的。我报告里引用的每一个案例，都是公司内部已经结项的项目。市场部去年的推广费用增加了30%，但带来的新增客户转化率却下降了5%，这也是事实。我并没有污蔑任何人，我只是指出了一个需要我们共同面对和解决的问题。”
我的冷静，让王毅的愤怒显得更加无力和苍白。
他张了张嘴，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了。
“小王，别激动嘛。”
是那位叫张志刚的副总裁。
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，吹了吹热气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长风，然后才转向我，意味深长地开口：“林助理的报告，虽然有些地方确实还比较理想化，但看问题的角度很新颖，有几点洞察力，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想到。我觉得，值得我们深入讨论一下。”
他这番话，看似中立，各打五十大板，实则是在暗中帮我解围。
王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，但他不好反驳自己的上级，只能恨恨地坐下，用眼神凌迟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