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已经想好了，要如何谦虚又得意地说：“哎呀，小钱而已，大家开心最重要。”
包厢门口，所有亲戚都伸长了脖子，好奇地张望着。
空气安静得可怕。
“滴——”
一声短促而刺耳的提示音，打破了这片死寂。
POS机的屏幕上，赫然跳出几个鲜红刺目的大字。
“交易失败，请联系发卡行。”
服务员脸上的笑容，瞬间凝固了。
她有些尴尬地看了小姨一眼，礼貌地将卡递了回去。
“不好意思，女士，您这张卡好像有点问题，未能成功支付。”
小姨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，像一张被水浸过的纸。
她拿着卡的手，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。
她求助似的看向陈莉，嘴唇翕动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包厢门口的谈笑声，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像探照灯一样，齐刷刷地聚焦在前台。
好奇，疑惑，探究。
陈明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，他皱起眉头，似乎没搞懂发生了什么。
而陈莉，那个刚刚还像女王一样骄傲的女人，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了。
她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抽搐着，眼神从最初的自信，变成了不可置信，再到一丝慌乱。
她猛地站起身，踩着高跟鞋，“蹬蹬蹬”地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，充满了不耐烦。
“再刷一遍！怎么可能刷不出来！”
她从没想过，这张让她在过去三年里无往不利的“万能卡”，会在今天，在如此重要的场合，掉链子。
服务员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，但还是拿起卡，再次尝试。
结果，依旧是那声冰冷的“滴——”。
依旧是那行刺眼的“交易失败”。
这一下，整个餐厅大堂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
只有服务员略带歉意的解释声，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。
“女士，真的不行，POS机提示这张卡片可能已被冻结或停用。”
我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我看到陈莉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、骄傲无比的脸，此刻正一点点地变得铁青，然后由青转白。
我看到她眼中那份固若金汤的自信，正在一寸寸地崩塌，被慌乱和羞愤所取代。
我端起那杯早已没有冰块的冰美式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，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冷酷的快感。
陈莉，这只是开始。
你最精彩的表演，还在后头。
06
“不可能！这张卡怎么可能会有问题！”
陈莉强撑着最后的镇定，一把从服务员手中夺过那张副卡。
她气急败坏地在手机上按着号码，嘴里还在不停地为自己辩解，声音大得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。
“我每个月都用这张卡消费好几万，额度高得很！肯定是你们的POS机坏了！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将手机凑到耳边，脸上写满了“我没错，是世界错了”的傲慢。
电话很快接通了。
陈莉清了清嗓子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质问：“喂！我问一下，我尾号XXXX的这张卡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不能支付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