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晴的手指，颤抖着指向墙角。
墙角，挂着几把崭新的油纸伞。
女人没有动，只是抬起头，透过湿漉漉的发丝，看着她。
“我不要新的。”
“我就要……你手里那一把。”
苏晴下意识地低头。
她的手里，空空如也。
哪来的伞？
可就在这时，她眼角的余光，扫到了柜台上。
柜台上，不知何时，多了一把黑色的油纸伞。
古朴的木柄，黑色的绸布伞面。
就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苏晴可以发誓，她进来的时候，柜台上绝对没有这把伞！
“给……我……”
女人伸出手，惨白的手指，直直地指向那把黑伞。
苏晴的大脑，一片空白。
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，不受控制地拿起那把黑伞，递了过去。
女人接过伞，撑开。
黑色的伞面，完好无损。
她转身，走进了外面的夜色里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。
门，还大敞着。
冷风灌进来，苏晴打了个寒颤，猛地清醒过来。
她“砰”的一声关上门，背靠着门板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刚才……刚才那是什么？
【晴姐你没事吧？刚才那女的绝对不是人！】
【我他妈吓尿了，这直播太真了！】
【主播你还信科学吗？】
苏晴看着弹幕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眼角余光，扫到了左手边的一个纸人。
那个纸人，穿着大红的嫁衣，画着精致的妆容。
就在刚才，它那双用朱砂点出来的眼睛，对着她……缓缓地，眨了一下。
苏晴的瞳孔，骤然紧缩！
规则第二条！
若有纸人对你眨眼，必须微笑着夸它“漂亮”。
她的脑子里，疯狂地闪过这句话。
她的脸上，肌肉僵硬，几乎是凭着本能，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真……真漂亮……”
2.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那个穿着嫁衣的纸人，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，恢复了原本的样子。
仿佛刚才那一下眨眼，只是苏晴的错觉。
但苏晴知道，不是！
绝对不是！
她的后背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。
“家……家人们，”她对着镜头，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，“刚才……刚才大家看到了吗？”
直播间里，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。
【看到了！我录屏了！那个纸人真的眨眼了！】
【卧槽卧槽卧槽！这他妈不是特效！是真的！】
【主播快跑啊！这地方太邪门了！】
【+1！钱不要了，命要紧啊！】
跑？
苏晴看了一眼那份压在她心头的天价合同。
她跑得掉吗？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深呼吸了好几次。
“大家别怕，可能……可能只是光线问题，或者是机械装置。”她努力地找着合理的解释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观众，还是在安慰自己。
她走到那个嫁衣纸人面前，壮着胆子，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它的眼皮。
冰凉，僵硬。
就是普通的纸和颜料。
没有任何机关。
苏晴的心，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
这个晚上，她再也不敢合眼。
她就坐在柜台后面，抱着膝盖，死死地盯着店里那上百个纸人，生怕哪个又突然给她来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