诛仙宗,锁妖塔顶。
苏倾绝被捆在玄铁柱上,琵琶骨被淬了噬魂毒的锁链洞穿,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,在塔底汇成一滩发黑的血洼。她的本命剑“碎霜”断成两截,剑穗上那枚墨尘渊送的定情玉佩,正被白灵溪捏在手里,当成炫耀的玩物。
“师姐,别挣扎了,”白灵溪穿着本该属于苏倾绝的“云霞仙衣”,娇笑着凑近,声音甜得发腻,眼底却淬着毒,“你的‘先天剑骨’生来就是给我做踏脚石的。师尊说了,只要把剑骨剖给我,我三日就能突破金丹,到时候,尘渊师兄自然会忘了你这个废人,风风光光娶我做仙侣。”
苏倾绝艰难地抬起头,目光死死钉在墨尘渊身上。那个曾在桃花树下对她许诺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师兄,此刻穿着诛仙宗执法长老的紫袍,手里握着的“裂魂刃”,还是她当年为帮他疗伤,闯万魔窟取回的秘宝。
“为什么?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,“我待你如亲妹,把母亲留下的‘冰魄剑谱’给你修炼;我对师兄掏心掏肺,为你挡下魔修致命一击,险些身死……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?”
白灵溪嗤笑一声,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:“傻师姐,你真以为师尊收你为徒是看重你天赋?他早知道你有先天剑骨,养着你不过是把你当‘移动剑庐’!至于尘渊师兄……”她故意顿住,贴在苏倾绝耳边轻语,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计划,那枚玉佩里藏着锁灵咒,早把你的剑骨气息锁死了。他爱的从来不是你,是你这身能让他一步登天的剑骨啊!”
苏倾绝如遭雷击,浑身剧烈颤抖。她想起三年前,为给墨尘渊寻“凝神草”,在极北冰原被雪妖咬断三根肋骨;想起一年前,白灵溪说修炼遇瓶颈,她毫不犹豫赠予家传“聚灵阵盘”;想起半个月前,师尊说帮她稳固修为,在她体内种下的“护心咒”,如今想来,那分明是让她无法调动灵力的“封脉符”!
更让她绝望的是,她的亲叔父苏振海,为了夺取苏家宗主之位,竟暗中勾结诛仙宗,将她的生辰八字和先天剑骨的秘密卖给了师尊——原来,她从出生起,就是被家族和宗门联手算计的“祭品”!
“一群白眼狼!”苏倾绝眼中涌出猩红血泪,胸口恨意如岩浆翻涌,“我苏倾绝瞎了眼,错信奸人!若有来生,我定要你们——挫骨扬灰,神魂俱灭!我要颠覆这虚伪的仙道,让所有负我的人,都匍匐在我脚下!”
师尊玄机子终于开口,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苏倾绝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你的剑骨能助灵溪成仙、助尘渊突破元婴,是你的福气。安心去吧,为师会给你立个好碑。”
话音未落,墨尘渊已举起裂魂刃,刃尖闪烁的幽蓝光芒,对准了她心口的剑骨本源。剧痛席卷全身,苏倾绝感觉灵魂都在被撕裂,她看着白灵溪的笑、墨尘渊的冷、玄机子的伪善,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泣血诅咒:“我苏倾绝,以魂为引,以血为祭,愿堕无间地狱,换一世重生!此生此世,不做笼中雀,不渡负心魂,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!”
锁妖塔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,苏倾绝的身体化为飞灰,唯有一缕裹挟滔天恨意的残魂,冲破诛仙宗结界,消失在茫茫天际。墨尘渊三人被金光震退,白灵溪眼底闪过一丝不安,玄机子却冷哼:“不过是将死之人的疯话,炼化剑骨要紧!”没人注意,塔底那滩黑血中,一枚染血的玉佩碎片,正随着残魂离去悄然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