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肆。”温念开口,声音有些干涩。
他脚步顿住,侧头看她,眉宇间带着一丝宿醉后的不耐。
温念站起身,将那份文件递到他面前。
白纸黑字——《离婚协议书》。
沈肆的视线落在标题上,停留了三秒。随即,他扯了下嘴角,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温度,只有浓浓的讥讽。他甚至没接,只淡淡瞥了她一眼。
“温念,”他叫她的全名,声音冷得像冰,“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。”
他绕过她,仿佛她和她手里那份无比认真的协议,只是一场无聊的、试图引起他注意的拙劣表演。
温念举着协议的手,一点点垂下,指节攥得发白。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,被他这句话彻底踩灭。
原来,她连伤心和离开的资格,在他眼里都是别有用心。
2 冷情前夫哭红眼
……
沈肆发现温念变了。
具体说不上来。她依旧安静,做好沈太太该做的一切,但那双总是追随着他、盛着细碎光亮的眼睛,沉寂了下去。
她不再等他回家,不再给他煲醒酒汤,不再笨拙地试图融入他的圈子。她甚至开始频繁外出,有时很晚才回来,身上带着……油画颜料的气息。
他有一次在她常待的沙发上捡到一张艺术展的宣传页,主办方是城中有名的艺术投资公司,负责人一栏印着“秦屿”,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。
沈肆将宣传页揉成一团,精准地投进垃圾桶。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。
他告诉自己,这只是因为不习惯所有物脱离掌控。
直到某天深夜,他应酬回来,发现温念蜷在沙发上睡着了,手里还握着手机。屏幕亮着,是搜索页面——“早孕注意事项”。
沈肆的脚步钉在原地。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,一种极其陌生又汹涌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。他盯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,看了很久很久。
第二天,他让特助取消了接下来所有的晚间应酬。
他开始准时回家。
他甚至尝试下厨,虽然结果惨不忍睹。他生硬地找话题,问她最近在做什么。温念只是淡淡回应,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。
这种疏离让他心烦意乱。
他试图为她规划未来,语气是他惯常的、不容置疑的掌控:“温念,沈家的孩子需要最好的教育和环境。我已经让林助整理了几个早教中心的资料,你有空看看。还有,你的身体需要专业营养师调理,我会安排人……”
她打断他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决绝:“我的孩子,我自己会负责。”
沈肆蹙眉,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:“我是孩子的父亲。”
“是吗?”她抬眼看他,那眼神平静得让他心慌,“可我希望他/她,以后不像你。”
一句话,像一把冰冷的刀,精准地捅进他心口最隐秘的软肉。
他第一次,在她面前哑口无言。
就在这种僵持的、连空气都变得凝滞的时刻,沈肆放在桌上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。
他有些不耐地拿起,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,神色骤变。那种下意识流露出的紧张和关注,是温念从未拥有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