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雪愣了一下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。
她飞快地收起脸上的厌恶，换上了委屈的表情。
「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是说这个城市太小了，没有发展空间。」
但我已经听到了她的真心话。
这个家在她眼中就是鬼地方。
而我们在她眼中，大概连鬼都不如。
「明天早上八点，德利电子厂门口见。」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，转身上楼。
身后传来林雪撕心裂肺的哭声，还有韩明无奈的叹息声。
我没有回头。
上一世我对她太好了，好到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，然后反过来恨我。
这一世，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现实。
4.
第二天早上，我准时出现在德利电子厂门口。
林雪没来。
这在我意料之中。
以她的骄傲，怎么可能乖乖来电子厂报到？
我掏出手机，拨通了韩明的电话。
「雪儿呢？」
「她说身体不舒服，今天去不了。」韩明的声音有些心虚。
我冷笑一声。
身体不舒服？
昨天哭得那么激烈，今天就病了？
演技还是那么拙劣。
「韩明，我只说一次，要么她自己来，要么我亲自去接她。」
「茹茹，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？她真的不舒服。」
「不能。」
我挂断电话，直接打车回家。
推开门，果然看到林雪好好地坐在沙发上，正在看电视。
看到我回来，她慌忙躺下，装出虚弱的样子。
「妈，我头好疼。」
我走过去，毫不客气地拉开她盖着的毯子。
「起来，跟我走。」
「我真的不舒服。」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。
这个表情，上一世我见过无数次。
每次我看到这个表情，都会心软，然后满足她的一切要求。
但这一世不会了。
「你有两个选择，要么自己走，要么我拖你走。」
林雪见我态度坚决，眼中闪过一丝怨恨。
但她很快收敛起来，换上了愤怒的表情。
「江茹，你疯了吗？我是你女儿，不是你的奴隶！」
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。
不再装乖巧，不再叫我妈妈，直接叫我的名字。
「既然你不承认我是你妈，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。」
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，用力往外拖。
林雪被拖得踉踉跄跄，她挣扎着，尖叫着。
「放开我！放开我！韩明！韩明你在哪里？！」
韩明听到动静跑了出来，看到这一幕惊呆了。
「茹茹，你这是干什么？」
「带她去上班。」我头也不回地说。
「可是她病了。」
「她没病，她是装的。」
韩明犹豫了一下，最终没有阻止我。
他选择了相信我。
林雪见韩明不帮她，彻底绝望了。
她停止了挣扎，怨毒地看着我。
「江茹，你会后悔的。」
我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她。
「我不会后悔，但你会。」
「什么意思？」
我没有回答，继续拖着她往外走。
德利电子厂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工厂，专门生产各种电子产品。
工厂环境很一般，噪音很大，工作也很累。
但这里管吃管住，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来说，是很好的历练机会。
厂长王志华是韩明的老同学，听说我要把女儿送来锻炼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