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回答。
我也不急，就这样静静地等着。
过了十几分钟，林雪终于开口了。
「她们看不起我。」
「所以你就动手了？」
「她说我是废物，说我是被家里人抛弃的垃圾，说我这辈子只能在工厂里做苦力。」林雪转过头，恶狠狠地看着我，「她说的对吗？」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「你觉得呢？」
「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！」她突然爆发了，「如果不是你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，我现在应该在清华的课堂里，而不是在这个破工厂里受气！」
「清华的课堂现在是一片废墟。」我提醒她。
林雪愣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理由。
「就算不去清华，我也可以去其他学校！我还可以复读！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？」
「因为这里最适合你。」
「放屁！」她跳了起来，「我是天才！我应该在大学里学习，在实验室里研究，在学术界发光发热！而不是在这个鬼地方做工人！」
她的话让我想起了上一世。
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，说自己是天才，说自己应该有更好的前途。
但她从来没有想过，她的天才是建立在我的血汗之上的。
我供她读书，她嫌我丢人。
我为她花钱，她嫌我小气。
我生病了，她嫌我拖累她。
这就是她的天才。
「天才？」我冷笑一声，「你知道什么叫天才吗？」
「我就是天才！」林雪大声说道，「我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聪明，学什么都很快，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名！」
「那又怎样？」
我的反问让她愣住了。
「什么叫那又怎样？」
「我是说，就算你是天才，那又怎样？」我慢慢地说，「天才就可以目中无人吗？天才就可以不尊重别人吗？天才就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一切吗？」
林雪的脸色变了。
她意识到我话里有话。
「你想说什么？」
「我想说，一个连基本品德都没有的人，就算再聪明，也成不了大器。」
「你说我没有品德？」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，「你凭什么这样说我？」
「凭你刚才把人推下楼梯。」
林雪哑口无言。
这时韩明赶到了，他看到林雪脸上的伤，心疼得不得了。
「雪儿，疼吗？」
林雪看到韩明，眼泪立刻流了下来。
「爸，我不想在这里了，我想回家。」
韩明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女儿，为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王志华这时候走了进来。
「钱的事情解决了吗？」
韩明点点头，从包里拿出三万块现金。
「这够吗？」
「够了。」王志华接过钱，然后看向林雪，「小姑娘，这次就算了，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，我就要开除你了。」
林雪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流眼泪。
韩明心疼地拉住她的手。
「雪儿，你跟那个阿姨道个歉吧。」
「我不道歉！」林雪甩开他的手，「是她先骂我的！」
「可是你把人家推伤了。」
「她活该！」
韩明被她的话震惊了。
他从来没想过，自己疼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我在一旁冷眼旁观，心中毫无波澜。
上一世我也见过林雪这样的嘴脸，只不过那时候她掩饰得更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