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三百万的合约
医院的走廊很白。消毒水的味道很浓。
林霜手里捏着一张缴费单。上面的数字，像一串没有温度的密码，锁住了她弟弟的命。
三十万，第一期。后续手术和治疗，总共三百万。
医生的话还在耳朵里响。
“林小姐，我们尽力了。但你弟弟的情况，需要立刻转去私人医院用进口药。”
“钱的问题，你尽快。”
尽快。
林霜的嘴唇干裂。她一天没喝水。她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二十四小时。手机屏幕亮了又暗，暗了又亮。没有任何一个联系人，能和“三百万”这个词产生关系。
她是一个游戏陪玩。最好的时候，一个月挣三万。
三百万。她要不吃不喝，工作一百个月。
弟弟等不了。
这时，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。
【林霜小姐，有一份工作，薪酬三百万。地址：静安路7号，明晚八点。】
林霜的手指有些抖。
是骗子。她想。
她删掉了短信。
五分钟后，同一个号码，发来一张照片。是她弟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。
下面还有一行字。
【我们没有恶意。只是老板觉得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。】
林霜的心脏，猛地一沉。
第二天晚上八点，她准时出现在静安路7号。
这是一栋巨大的别墅，隐在层层叠叠的树影后面。铁门无声地滑开，一个穿着西装管家模样的人，引她进去。
屋里很空，很大，很安静。她的脚步声，是唯一的声音。
书房的门被推开。
一个男人坐在巨大的书桌后。他大部分身体都隐在光线的阴影里。只能看见一只手，放在桌面上。那只手很白，手指修长，骨节分明。
“林小姐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很稳。
“请坐。”
林霜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。她背挺得很直。
“我的情况，你需要了解。”男人开口，声音里没有情绪，“我身体不好，需要一个妻子，来应对家族的催促。为期一年。”
他将一份合同，推到桌子中央。
“一年后，我们离婚。你拿到三百万。你的弟弟会得到最好的治疗。”
林霜的目光，钉在那份合同上。
她看到了条款。
第一，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夫妻。
第二，分房睡，无任何身体接触义务。
第三，乙方（林霜）需履行一项特殊工作，每日登陆指定游戏《神魔》，在线八小时。
游戏？
林霜抬头：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就这么简单。”男人的声音，从阴影里传来。
她想看清他的脸。但光线太暗。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，一个苍白的下颌。
她不再犹豫。弟弟的脸，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她拿起笔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林霜。
笔尖划过纸张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“很好。”男人站起身。
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。林霜终于看清了他的脸。
他很高，很瘦，穿着居家的白衬衫。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，嘴唇没什么血色。但他的五官很精致，眉眼很干净，像一尊易碎的瓷器。
他伸出手。
“我叫沈炼。从今天起，是你的丈夫。”
他的手很冷。
林霜握了一下，立刻松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