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出租屋里的烟火气
周五晚上十点半，地铁2号线的末班车刚驶过国贸站，苏晚攥着帆布包的带子，跟着人流慢慢走出站台。晚风吹在脸上，带着点初秋的凉意，她紧了紧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针织衫，脚步加快了些——顾晏辞应该还在等她。
租住的小区在老城区，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，路灯昏黄的光透过枝叶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。苏晚掏出钥匙打开单元门，刚走到三楼，就闻到了熟悉的番茄味——是她最爱的番茄鸡蛋面。
“回来啦？”顾晏辞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。苏晚推开门，就看到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，围着洗得褪色的蓝色围裙，正弯腰往锅里下面。
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，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。顾晏辞生得极好，剑眉星目，鼻梁高挺，皮肤是冷白皮，哪怕穿着几十块钱的家居服，也难掩身上的清隽气质。大学时他是历史系的系草，追他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图书馆，可他偏偏选了美术系的苏晚——彼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扎着低马尾，在画室里安安静静地画素描，阳光落在她的发梢，像镀了层金边。
“今天怎么这么早？”苏晚换了鞋，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。顾晏辞的腰很细，却很结实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腹部的肌肉线条。
“文案改完了，跟主编说提前走了半小时。”顾晏辞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，指尖带着刚煮完面的温度，“面马上好，你先去洗手，我给你卧了两个鸡蛋。”
苏晚踮起脚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，笑着跑去洗手间。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弯弯，皮肤白皙，虽然因为长期加班眼底带着点淡淡的青黑，却难掩精致的五官——美术系的女生大多会打扮，可苏晚很少买化妆品，护肤品也只是超市里最便宜的保湿款，不是不爱美，是实在没闲钱。
两人毕业三年，苏晚在一家小设计公司做助理，月薪六千五；顾晏辞在广告公司做文案，月薪七千。除去每月三千五的房租、水电燃气费，再加上吃饭、交通，剩下的钱勉强够买两件换季的衣服，想要攒钱买房，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可苏晚从没抱怨过。顾晏辞是个极细心的人，会在她来例假时煮红糖姜茶，会把工资卡主动交给她保管，会在她加班晚归时不管多晚都等她，甚至会在她看中一条两百块的连衣裙舍不得买时，偷偷发了奖金就去商场买回来，骗她说“打折只要五十”。
面端上桌时还冒着热气，番茄汤底酸甜浓郁，鸡蛋煎得外焦里嫩。苏晚拿起筷子，刚吃了一口，就看到顾晏辞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，推到她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苏晚停下筷子，眼里满是好奇。
“你上周说口红快用完了，我中午路过商场，看到打折就买了。”顾晏辞挠了挠头，耳尖有点红，“是你上次在专柜看了好久的那个色号，豆沙色，应该适合你。”
苏晚打开盒子，豆沙色的口红躺在丝绒衬里上，膏体光滑细腻——她记得这个牌子，专柜要三百多一支，上次她只是随口提了句“颜色好看”，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