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，她蹲在孩子身边，帮他扶正歪掉的画纸：“小宇画得真好，爸爸看到肯定会很开心。”
哄小宇睡着时，已经快十点了。林晚轻轻带上门，走到客厅，看到张慧兰正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拿着遥控器，却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—— 新闻联播早就结束了，现在正放着无聊的购物广告。
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菊花茶，杯沿还沾着几片干枯的花瓣，而张慧兰的另一只手，正摩挲着手机里小宇的照片，那是上周带孩子去公园拍的，小宇举着风车笑得多灿烂。
“妈，您怎么还没睡？” 林晚走过去坐下，拿起茶几上的毯子，给张慧兰盖在腿上。
张慧兰慌忙把手机锁屏，叹了口气，关掉电视，客厅瞬间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挂钟的 “滴答” 声在空气中回荡。
“晚晚，凯凯最近……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？” 她转头看向林晚，“前几天我给他洗外套，在西装内袋里发现一张西餐厅的发票，还带着香水味，日期是上周三，那天他说在公司加班。”
林晚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沙发套，棉麻材质的布料硌得指节发疼。
上周三，她记得很清楚，那天她加完班回家，张慧兰说陈凯还在忙，她特意炖了汤送到他公司，前台却说陈凯早就走了。当时她还安慰自己，也许是陈凯临时去见客户了，现在想来，一切都是谎言。
“可能…… 是陪重要客户吧？” 她还在试图为陈凯辩解，声音却有些发虚。
张慧兰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支口红，放在林晚面前。那是一支斩男色的口红，外壳是亮粉色的，显然不是林晚常用的牌子 —— 她向来偏爱豆沙色，觉得太鲜艳的颜色不适合日常。
“这是我在他车后座发现的，夹在座椅缝隙里。” 张慧兰的声音低沉下来，目光不自觉飘向小宇的房间，“晚晚，我知道你性子软，总想着体谅他，可有些事，不能自欺欺人。我就是怕…… 怕小宇受委屈。”
林晚拿起那支口红，冰凉的外壳贴在掌心，让她浑身发冷。她想起前几天陈凯回来时，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水味，当时她问了一句，陈凯皱着眉说：“客户身上的，你别多想。”
现在看来，那些所谓的 “客户”，不过是他的借口。她懂婆婆话里的担忧，张慧兰这辈子最疼的就是小宇，从孩子出生起，换尿布、喂奶粉、送幼儿园，几乎都是婆婆一手操持，早就把孙子当成了心头肉。
“妈，我……” 林晚的喉咙发紧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强忍着没掉下来。结婚七年，她从没想过，陈凯会背叛她。更没想过，会让婆婆跟着担心孙子。
张慧兰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：“晚晚，你别怕。要是陈凯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，妈绝不会偏袒他。只是小宇……” 她的声音顿了顿，眼里闪过一丝不舍，“这孩子从小跟我亲，要是你们真分开了，我怕我见不到他，也怕他不习惯。”
第二章 摊牌
就在这时，门锁传来 “咔嗒” 的转动声，陈凯回来了。他穿着深灰色西装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，头发有些凌乱，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，身上的酒气混着那股熟悉的甜腻香水味，扑面而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