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可现在,我连他到底是谁的儿子,都开始怀疑。

在学校门口,我看到沈知微正在和几个家长谈笑风生,她那副为人师表、优雅自信的模样,在我眼里只剩下无尽的虚伪和恶心。
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,直接调转车头离开。

我的目的地,是市里最权威的一家司法鉴定中心。

我走进那栋严肃的大楼,感觉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。接待我的工作人员很专业,没有多问,只是公式化地向我介绍了需要提供的样本和流程。

“先生,进行个人亲子鉴定,需要提供双方的生物样本,比如带毛囊的头发、口腔拭子或者血痕。”

我早有准备。

我从一个密封袋里,拿出了几根我自己的头发。然后,又从另一个密封袋里,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牙刷——是江澈早上刚用过的。

“这个可以吗?”我问,声音有些沙哑。

“可以的,牙刷上的口腔上皮细胞足够了。”工作人员接过样本,贴上标签,录入系统。“先生,请您登记一下信息。报告大概需要五个工作日,您可以选择自取或者邮寄。”

我选择了自取。

我不想让任何带有“亲子鉴定”字样的东西,出现在我那个所谓的“家”里。

走出鉴定中心,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。我站在路边,点燃了一根烟。这是我戒了五年的烟,但在这一刻,我需要尼古丁来麻痹自己快要爆炸的神经。

接下来的五天,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。

白天,我继续扮演那个温顺的丈夫,甚至比以前更加“体贴”。我会主动承包所有家务,会给沈知微炖她喜欢喝的汤。她越发嚣张,在家打电话也毫不避讳。

有一次,我听到她在阳台跟郑启明通话,语气亲昵得像个热恋中的少女。

“启明,你放心啦,模拟考的事情天衣无缝。等成绩出来,你侄子顺利签约,我们就可以好好庆祝一下了。”

“嗯……是啊,我也觉得快熬到头了,很快就能摆脱现在这种生活了……”

我端着汤碗,站在客厅,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,心里的火焰越烧越旺。

晚上,我则把自己锁在书房里,进行我复仇计划的最后布局。

我将所有的证据——那些不同时间、不同角度的偷情录像,那段包含了完整泄题交易对话的关键录像,以及我通过技术手段查到的、沈知微那张“小金库”银行卡与郑启明亲属之间的几笔大额转账记录——分门别类,做了详细的标记和说明。

我将这些资料制作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,刻录进一个加密U盘。

然后,我开始研究举报流程。

我没有选择市教育局。郑启明在教育系统深耕多年,关系网盘根错节,我怕证据递上去,会石沉大海,甚至被他提前截获。

我的目标,是市纪委。

我在市政府官网上,找到了市纪委领导的名单。其中一位姓王的副书记,以铁面无私、办案凌厉著称,刚从省里调下来不久,背景干净,关系网也都在省里,正好是郑启明这种地头蛇的克星。

我要的,就是一击毙命,不给他们任何喘息和操作的机会。

我策划好了举报方式。

不能匿名,匿名举报的重视程度和处理速度都会打折扣。我要实名,用我这个“文盲”丈夫的身份,亲自把举报信和证据U盘,交到王书记手里。这样最具冲击力,也最能保证证据的直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