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信了。
我一头扎进了财务的世界，从零开始学起，帮他处理一笔又一笔复杂的账目。
也就是在那时，我第一次接触到了那些所谓的“阴阳合同”和“合理避税”的手段。
当时的我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，天真地以为，这只是圈内默认的生存法则。
我以为，我是在帮他守护我们的未来。
直到苏薇薇的出现。
她年轻，漂亮，会撒娇，一口一个“屿白哥哥”，叫得他心都化了。
他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，手机换了密码，看我的眼神，也从依赖和爱恋，变成了不耐烦和闪躲。
我发现的第一时间，没有哭闹。
我只是平静地问他：“周屿白，你爱上她了？”
他沉默了很久，最后吐出一句至今仍让我心口发寒的话。
“温言，你是个好女人，但你太强势了，跟你在一起，我很累。”
“薇薇不一样，她很单纯，像一张白纸，能让我有保护欲。”
“大丈夫在世，难道要为必须守着一个女人不成？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，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，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。”
从那一刻起，我知道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“温小姐？温小姐？”
女警官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
我定了定神，看着她：“不好意思，走神了。”
她表示理解，重复了一遍问题。
我端起水杯，喝了一口，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，却暖不了冰冷的心。
我看着面前的警官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开口。
“周屿白的所有财务往来，都是我经手的。从他工作室成立的第一天起，每一笔偷逃的税款，我都有完整的账目记录和转账凭证。”
“那些资料，就是U-盘里的全部内容。”
笔录做完，天已经蒙蒙亮。
我走出警局大门，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。
手机上，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未读信息。
最新的一条，来自公司CEO，秦总。
内容很简单，只有一句话。
【温言，你现在滚回公司，跪下来求我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】
3
我回到公司时，天光大亮。
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里，所有见到我的员工，都投来或同情、或鄙夷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张姐在办公室门口等我，脸色铁青，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。
她看到我，一把将我拽进角落，压低了声音怒吼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！温言，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？周屿白是我们公司的摇钱树！你把他毁了，公司怎么办？我们怎么办？”
我平静地看着她：“张姐，他犯法了。”
“犯法？”张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这个圈子里，谁的屁股是干净的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不懂吗？你跟他这么多年，你以为你就能摘干净？”
她的话，像一根毒刺，精准地扎进我的心里。
但我没有表现出来。
“我能不能摘干净，法律说了算。但周屿白，肯定栽了。”
张姐气得嘴唇都在发抖，指着我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
“你……你真是无可救药！”
她甩手走开，不再理我。
我整理了一下衣服，推开了秦总办公室的门。
秦总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，面色阴沉地抽着雪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