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当腻了圣女,我坠崖假死在秦淮河畔当了花魁。

已是新任掌门的师弟寄来书信,邀我回山见证他与道侣大婚。

怎料刚踏进山门,就被他那正道未婚妻擒住,说我妖术惑人,是下贱花魁。

我差点笑出声?

我?下贱?我是你得罪不起的人!

我唤来神器:

“你可认识它?”

众人心神一荡,转而便是满脸的嫌恶与不信:

“哪来的妓子冒充圣女,她早就不在人世了。”

信纸上的墨迹,是陆景行亲笔。

字迹依旧温润,内容却冰冷刺骨。

“师姐,见字如面。三月后,我将与天衍阁苏清浅结为道侣,诚邀师姐回山,共证此盟。”

落款是“凌云宗掌门,陆景行”。

他终究是坐上了那个位置。

我朱唇轻勾,将信纸凑到烛火上。

火苗舔舐着纸张,将“师姐”二字烧成灰烬。

三年前,我还是凌云宗高高在上的圣女沧月。

师尊深夜被心魔反噬,暴毙而亡。

宗门大乱,长老们逼我交出圣女信物“问心镜”以稳固宗门气运。

我察觉到师尊之死另有蹊跷,拒不交出。

他们便说我为了一己私欲,置宗门于不顾。

陆景行跪在我面前,求我以大局为重。

“师姐,先把问心镜交出来,师尊的死,我们日后再查。”

我看着他那张写满“正义”的脸,只觉得可笑。

交出去,便再无真相。

我携镜坠下思过崖,借湍急的暗流脱身。

从此,世上再无圣女沧月,只有秦淮花魁朝露。

如今,他要大婚了。

新娘是天衍阁阁主的掌上明珠,苏清浅。

好一招强强联合,他的掌门之位,坐得更稳了。

这封信,与其说是邀请,不如说是炫耀和试探。

我到凌云宗那天,山门前张灯结彩,红绸漫天。

好一派喜庆祥和。

我一身素衣,与这满目红色格格不入。

守山弟子见我走来,拦住了我。

“来者何人?可有请柬?”

我递上那封被我从火中救下的信。

信中,陆景行称我为“故人朝露”。

我点点头。

弟子不敢怠慢,立刻进去通报。

不多时,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。

苏清浅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款款而来。

她身着华服,云鬓高耸,端的是一副未来掌门夫人的气派。

她看见我,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艳,随即被浓浓的鄙夷覆盖。

“你就是景行哥哥信中提起的那个……秦淮河的故人?”

她特意加重了“秦淮河”三个字。

我淡然一笑:“正是。”

“哼,我道是谁,原来是个风尘女子。”

她身边的侍女立刻尖声附和,“我们凌云宗乃仙门清净地,岂容你这等污秽之人踏足!”

苏清浅抬手,故作大度地制止了侍女。

“话不能这么说,景行哥哥心善,念及旧情罢了。”

她转向我,下巴微抬,施舍般的语气。

“不过,你这身打扮也太素了,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们凌云宗怠慢了客人。”

“来人,带这位姑娘下去换身像样的衣服,别让她在这里,丢了景行哥哥的脸。”

字字句句,都在提醒我身份的卑贱。

我没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