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我们完美。”“他”的声音很轻,却像针一样扎进我逐渐昏沉的大脑,“而完美,不容玷污。”
完美?玷污?
这是什么意思?
来不及细想,黑暗再次攫住了我,将一切吞没。
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。
再次醒来时,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同的房间里。依旧纯白,但稍微大一些,有一张简单的固定床,一个一体式的洗手台,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送餐口的凹槽。门是厚重的白色金属门,没有窗户,只有头顶一如既往的惨白灯光。
我身上的工装被换成了柔软的灰色棉质衣裤,类似这里其他人穿的制服。手腕和脚踝被勒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。
我猛地坐起,检查身体。没有明显的伤口,但太阳穴隐隐作痛,嘴里还有一种奇怪的金属味。
他们对我做了什么?“初始化校准”完成了?我被“格式化”了吗?
我努力回想昏迷前的一切。“他”的那句“因为我们完美”和“不容玷污”像鬼魅一样在脑海里回荡。
完美什么?玷污什么?
我试图感知自己是否有任何不同。记忆还在,恐惧还在,对林薇的担忧还在……似乎没有被清除或篡改的迹象。或者说,我根本感觉不出来?
就在这时,房间一角的某个隐藏扬声器里,传来了那个合成的电子音:
“零号。适应性观察期开始。请遵循指令行动。”
随着话音,那扇白色的金属门“嗤”一声滑开了。
门外不是走廊,而是一个更大的、圆形的大厅。大厅周围是一圈类似的白色房门。大厅中央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械和几张桌子,几个穿着同样灰色衣服的人正坐在桌边,安静地吃着盘子里某种糊状的食物。
他们看起来年龄不一,有男有女,但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表情麻木,眼神空洞,动作机械,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,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。
这里就是“摇篮”内部?这些就是……其他的“模板”?“清道夫”和“旅人”的同类?或者……更早的失败品?
我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他们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。
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,踏入大厅。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。
我该做什么?遵循什么指令?没有人告诉我。
我尝试着走向其中一个正在吃饭的人。他看起来三十多岁,面容普通,只是眼神像蒙着一层灰。
“你好?”我试探着低声开口。
他没有任何反应,依旧一勺一勺地、精准地将食物送进嘴里,咀嚼的次数都一模一样。
我又试了另外几个人,结果完全相同。他们仿佛生活在另一个维度,完全感知不到我的存在。
一种巨大的孤立和恐慌感包裹了我。这里比任何监狱都可怕。监狱里至少还有其他的“人”。
我像个幽灵一样在大厅里游荡,观察着每一个细节,试图找到任何突破口。墙壁光滑无比,没有任何开关或按钮。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。空气循环系统保持着恒定的温度和湿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