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婆高声唱道:“吉时到,新人拜堂——”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沈知微与秦烨并肩而立,对着门外的天地深深鞠躬。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空,仿佛看到了沈家满门的冤魂,正在云端之上,注视着她。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他们转过身,对着上首的秦远山和秦老夫人鞠躬。沈知微垂下眼帘,掩去眼中的恨意。就是这两个人,当年为了夺取沈家的药材秘方,不惜痛下杀手,将沈家满门推入火海。
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沈知微与秦烨相对而立,缓缓鞠躬。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,沈知微清晰地看到,秦烨眼中的温和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探究。她心中一紧,迅速移开目光,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伪装。
拜堂仪式结束后,喜婆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,托盘上放着两只白玉酒杯,杯中盛着泛着琥珀光的合卺酒。“恭请新妇饮合卺酒——”喜婆的嗓音再次响起,带着几分催促。
沈知微的手指微微颤抖,她看着那杯酒,目光锐利如鹰。就在刚才,她分明看到,白玉杯沿上,一抹幽蓝转瞬即逝。那是秦家人准备的毒药!他们果然对她心存戒备,想要在新婚之夜,就将她灭口。
秦烨拿起其中一只酒杯,轻轻碰了碰沈知微的指尖,示意她接过酒杯。“娘子,饮了这杯酒,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温和,可沈知微却能感受到,他话语中的威胁。
“妾身...不胜酒力。”沈知微轻声细语,语气中带着几分柔弱。她的指尖稳稳地接过酒杯,趁着众人不注意,悄悄将袖中暗袋里的“醉梦生”倒入杯中。药液无色无味,倒入酒后,瞬间便与酒液融合在一起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
秦远山看着两人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:“饮过此酒,夫妻同心,以后秦府的家事,就多劳烦儿媳了。”
“是啊,儿媳初来乍到,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,尽管问我。”三房夫人王氏摇着团扇,笑容满面地说道。她穿着一身粉色衣裙,妆容精致,看起来温婉可人,可沈知微却知道,这个女人,当年也曾参与过迫害沈家的事情。她的父亲,是秦府的总管,当年正是他带队,将沈家围得水泄不通,不让任何人逃脱。
沈知微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颔首。她与秦烨手臂相交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酒液入喉,带着一丝辛辣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——那是“醉梦生”的味道。她能感觉到,药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,开始慢慢发挥作用。
秦烨饮完酒,看着沈知微,眉头微蹙:“娘子手怎么这样凉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他伸出手,想要握住沈知微的手。
沈知微迅速抽回手,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:“许是...有些紧张。”她的心跳得飞快,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因为兴奋。复仇的第一步,终于成功了。
喜宴持续到深夜,宾客们陆续离去。沈知微独自坐在新房内,看着满室的红烛,听着远处渐渐安静下来的喧嚣。她取下凤冠,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。她从发髻中抽出一根银簪,簪尖泛着诡异的青色——这根银簪,是用剧毒浸泡过的,只要轻轻刺入皮肤,便能瞬间取人性命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沈知微迅速将银簪藏回袖中。她整理了一下衣裙,端坐在床边,摆出一副温婉等待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