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叫林夜。」我纠正道。
「呵呵，一个代号而已。」
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，「若不是三年前，那小子的『碎灵掌』阴差阳错地打破了封印，你我恐怕还要在这具躯壳里沉睡百年。」
我沉默不语。
这声音的主人，是我体内的一柄剑，一柄自我有记忆起就存在的魔剑。
我的灵根并非被废，而是被它吞噬了。
它以我的灵根为食，以我的身体为鞘，缓慢地复苏。
而代价，是我必须承受灵根破碎的痛苦，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「废物」。
「那个叫叶柔的女娃娃，快要过来了。」魔剑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我睁开眼，看向门外。
一道纤细的身影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。
叶柔来了。她穿着一身白裙，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愁绪。
「林夜哥哥。」她轻声唤道。
我没有回应。
她自顾自地走了进来，看到满地狼藉和破碎的门板，眼中闪过一丝愧疚。
「对不起，我不知道张莽会派人来……」
「有事么？」我打断了她。
她的脸色白了几分，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：「明天是青城宗开山收徒的日子，张莽他……他会当众宣布我们的事。
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，一颗「复灵丹」，虽然不能让你重塑灵根，但至少可以让你……过得好一些。」
我看着那个锦盒，笑了。
复灵丹，多么讽刺。三年前，就是张莽亲手断了我的仙途。
「不必了。」我拒绝。
叶柔的眼圈红了，声音带着哭腔：「林夜哥哥，我知道你恨我。可我有什么办法？我只是一个弱女子，我需要一个依靠！」
「所以，你就选择了他？」我的声音依旧平静，但只有我自己知道，胸口那柄剑在兴奋地颤抖。
它渴望我的愤怒，我的怨恨。
「张莽师兄他……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。」
叶柔咬着嘴唇，似乎下定了决心，「林夜哥哥，忘了我吧。明日之后，你我便是两个世界的人。」
她将锦盒放在锻造台上，转身欲走。
「等等。」我叫住了她。
她回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希冀。
我从怀里取出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，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。
「这个，也一并带走吧。」我将断剑递给她，「当初你说喜欢，便送给你。如今，物归原主，似乎也不太合适了。
就当……是你的贺礼吧。」
叶柔看着那柄断剑，脸色煞白。她记得，三年前，我曾笑着对她说，待我入主青城宗，便用这柄剑，为她斩尽天下风雪。
她颤抖着手，没有去接。
「怎么，嫌弃它只是一块废铁？」我笑了，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她最终还是接过了断剑，像是被烫到一般，匆匆离去。
看着她的背影，我缓缓闭上眼睛。
「你的怨恨，真是美味的食粮啊，剑奴。」魔剑满足地叹息。
我没有回答它，只是低声呢喃：「明天，会是个好天气。」
是啊，一个适合见血的好天气。
02
第二日，青城宗山门之外，人山人海。
一年一度的收徒大典，是整个青阳镇的盛事。
我挤在人群中，像一滴不起眼的污水，混入了清澈的溪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