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纸已经发黄，墨迹斑驳，但仍可辨认：
“婉妹亲启：见信如晤。计划有变，沈贼已察觉我等意图，务必小心。镜子已备妥，若三日后未归，即按第二计划行事。勿念——程郎”
程郎？不就是苏婉日记中提到的情人，那个被沈皓轩杀死的画家？
林问雪突然想起吴教授的面容，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。她急忙掏出手机，想给吴教授打电话，却发现没有信号。
就在这时，宅子的门突然关闭了。
“看来，你还是回到了这里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林问雪转身，看到吴教授正站在书房门口，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表情。
“吴教授？你怎么...”
“应该说，程教授。”他微微一笑，眼神复杂，“或者，按照你熟悉的称呼——程郎。”
林问雪手中的照片飘落在地：“这不可能...你已经...”
“已经死了？是啊，按理说是这样。”他缓缓走近，“但皓轩兄的镜子有个有趣的特性——它能困住魂魄，也能保存魂魄。只要镜子不毁，其中的魂魄就能借助适当的身躯重现人间。”
林问雪突然明白了一切：“你故意引导我，让我来找你...”
“我需要你的帮助，林小姐。”程郎——或者说吴教授——语气诚恳，“苏婉还被困在镜中，只有你能救她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因为你是百年来唯一一个与镜子订立契约后还能保持自我的人。”他眼神炽热，“皓轩兄的力量正在衰弱，这是他急于完成仪式的原因。而你是唯一能打破平衡，解救苏婉的人。”
林问雪警惕地看着他：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？你怎么证明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？”
吴教授苦笑一声，缓缓卷起左袖。他的手臂上布满了与林问雪所画相似的花纹，但更加密集，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。
“契约的反噬。”他轻声说，“我与皓轩兄本是同门师兄弟，一起研究镜术。但他走火入魔，不仅囚禁了苏婉，还将我重伤困于镜中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身躯暂居，但时间不多了。”
他直视林问雪的眼睛：“新月之夜就在明天。如果我们不在此之前阻止他，不仅苏婉永无解脱之日，你我也将万劫不复。”
林问雪看着手臂上渐渐浮现的花纹，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。
“我需要做什么？”
吴教授——程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希望：“皓轩兄的真身其实一直藏在镜中。你上次看到的只是他的一个化身。明天新月之时，他的力量将最弱，我们需要进入镜中世界，找到他的真身。”
“进入镜中世界？”林问雪感到不可思议，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“对你来说，是可能的。”程郎的眼神变得深邃，“因为你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那个世界。契约正在将你拉入其中，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，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：“这是我的血，混合了特殊药剂。新月之夜涂在镜面上，我可以暂时打开通道。但一旦进入，必须在烛火熄灭前返回，否则将永远被困其中。”
林问雪接过小瓶，手微微颤抖：“为什么选择相信我？我们才刚认识。”
程郎微微一笑，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：“因为苏婉选择相信你。她在镜中观察你很久了，她说你有一颗纯净的心，就像当年的她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