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梗?毕业典礼?巨大的打击?这似乎能解释为什么我记忆停留在更早之前?我混乱的思绪像是被投入了一团乱麻。
“那……霍氏集团呢?”我追问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,“后来……怎么样了?”
江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他轻轻叹了口气,抬手,指腹擦过我的眼角,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湿了。他的动作依旧温柔,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。
“霍叔叔去世后,集团内部一片混乱。当时情况很复杂,你还在念书,你妈妈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眼神有些飘忽,“你妈妈身体也不好,一直在国外休养。为了稳定局面,不让霍叔叔的心血垮掉,江氏……也就是我的家族企业,出手并购了霍氏,帮它度过了危机。虽然现在没有霍氏这个独立的名字了,但霍叔叔打下的基础还在,很多老员工也都还在江氏工作。”
并购?江氏并购了霍氏?帮助?度过危机?他说得合情合理,滴水不漏。他的眼神坦荡,带着对逝者的惋惜和对我的疼惜。
“所以,”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,下巴抵着我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充满安全感,“别想那么多了,小雪。那些都过去了。你现在最重要的,是把身体养好。我会一直陪着你,保护你,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。霍叔叔……你爸爸,他在天有灵,也希望你能好好的,快乐地生活下去,对不对?”
他的怀抱依旧温暖,他的心跳沉稳有力。他说的每一句话,都像在为我构建一个安全的港湾。逻辑上,似乎没有破绽。父亲突发疾病去世,家族企业被丈夫的家族并购重组,避免了破产,也算是一种保全?而巨大的悲伤导致了我的失忆?
可是,为什么?为什么那张报纸会被刻意藏在旧杂志里?为什么他看到报纸的反应会那么激烈?为什么那个模糊的女人声音里充满了恨意?为什么我心底深处,那股冰冷的恐惧和怀疑,非但没有被他的解释打消,反而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?
我靠在他怀里,身体僵硬,感受不到丝毫暖意。失忆后爱上他的那份依赖,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冰冷的问号,悬在心头。我像个瞎子,只能紧紧抓住身边这唯一能抓住的人,却又无法确定他递给我的,是救命的绳索,还是勒紧我脖子的绞索。
日子变得不一样了。江临依旧对我很好,甚至更好了,但我能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。他看我的眼神深处,多了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。他不再主动提起任何过去的事情,尤其是关于霍家或者霍氏。如果我无意中问起,他会巧妙地岔开话题,或者用温柔但不容置疑的态度告诉我“那些不重要”。
别墅里,似乎也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压抑。他不再让我独自待在一楼客厅太久,总会找理由让我回卧室休息,或者陪他去花园散步。那个藏着旧报纸的杂志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我的不安与日俱增。那个“突发心梗”的解释,像一根刺扎在心里。每当夜深人静,江临在我身边沉睡,呼吸均匀,我却睁着眼睛,望着天花板上的阴影,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个模糊女人声音里的刻骨恨意:“是被他们害死的!”
他们是谁?包括江临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