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3月15日还有两天，这两天却像两年一样难捱。刀疤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凶，好几次在放风时故意撞他肩膀，嘴里骂骂咧咧：“装什么清高？等着瞧。”沈浩没理，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只叫“XX消费”的股票上——那不仅是钱，是父亲的康复费，是老房子的救命钱，更是他对张涛复仇的第一颗子弹。
3月14日晚上，老鬼偷偷把一部老人机塞给沈浩，屏幕裂了道缝，电量只剩一半。“只能偷偷用，藏在枕头套里，狱警查房前给我。”老鬼的声音压得极低，“我找外面的兄弟凑了1万，已经买进去了，明天早上9点半开盘，咱们盯着。”
沈浩攥着手机，指尖发凉。这是他入狱后第一次摸到能连网的设备，屏幕亮起来的瞬间，他下意识点开了股票软件——XX消费的收盘价停在12.3元，和书中批注的“启动价”分毫不差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把手机塞回枕头套，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，满脑子都是“涨”或“跌”的念头。
天刚蒙蒙亮，沈浩就醒了。他借着穿衣服的功夫，偷偷摸出手机，刚点开股票软件，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狱警的脚步声。他手忙脚乱把手机塞回枕头套，心脏狂跳——要是被发现，不光1万没了，老鬼的8万现金也保不住。
好在狱警只是例行查房，没多停留。等脚步声远了，沈浩赶紧把手机递给老鬼，两人挤在厕所隔间里，盯着小小的屏幕。9点25分，集合竞价开始，XX消费的价格跳涨到12.8元，老鬼的呼吸瞬间变粗：“涨了！真涨了！”
沈浩盯着屏幕，手指在屏幕边缘敲着节奏：“别急，开盘才是关键。”
9点30分，开盘铃声像惊雷炸响。XX消费的价格直线飙升，13元、13.5元、14元……短短十分钟，就冲破了14.1元——这是15%的涨停价！屏幕上的“涨停”两个字红得刺眼，老鬼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，声音都在抖：“赚了！真赚了1500！沈浩，你真是神了！”
沈浩没笑，他盯着屏幕说：“马上抛，别等回调。”
老鬼手忙脚乱点下“卖出”，确认成交的瞬间，他突然蹲在地上，双手捂住脸。沈浩愣了一下，才看见老鬼的肩膀在抖——不是哭，是激动。“我女儿的学费……终于有着落了。”老鬼哽咽着说，“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弥补她了。”
沈浩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心里也热了起来。这1500块，不止是钱，是希望。他立刻让老鬼联系外面的人，把赚的钱先打给护工，交父亲的康复治疗费。“让护工拍个视频，我要看看我爸。”沈浩补充道。
当天下午，护工的视频传了过来。画面里，父亲坐在轮椅上，腿上盖着母亲织的毛毯，手里攥着沈浩的照片，护工正在帮他用新的康复仪。“沈叔，你看，这是浩浩让我给你买的，能帮你快点好起来。”护工凑在父亲耳边说。
父亲的眼睛亮了亮，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僵硬的笑容，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着，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，像是在喊“浩浩”。沈浩盯着屏幕，眼泪突然掉下来——他多久没见过父亲笑了？自从母亲走后，父亲就很少笑，更别说中风后。
